下課鈴聲像被按了快進鍵，尖銳地刺破午後的悶熱，教室裡瞬間炸開了鍋。
椅子摩擦地麵的刺啦聲、同學間的打鬨聲混在一起，楊佳城沒心思參與，手指飛快地把課本塞進課桌，又抓過桌角的飯卡和零錢袋塞進校服口袋，背上書包就往樓下衝——晚一步，電話亭準要排起長隊。
教學樓後的電話亭是鐵皮做的，被太陽曬得發燙。
楊佳城利落的刷了電話卡
“喂？”
電話那頭傳來洗衣機轉動的嗡嗡聲，混著楊阿姨熟悉的聲音。
“你現在方便不？幫我查下這幾天的消費記錄唄，就是飯卡綁的那張卡，你念給我聽聽我都花啥了。”楊佳城說道
“等下啊，我打開軟件看一下。”楊阿姨的聲音頓了頓，過了幾秒，清晰的數字傳了過來，“昨天的話，小賣鋪花了5塊，食堂早中晚一共20元，合計25。”
“啊？”楊佳城皺起眉，手指無意識地摳著電話亭的鐵皮壁，“那前天呢？前天我沒去小賣鋪吧？”
“前天就隻有食堂的消費，早6塊，中8塊，晚8塊，一共22。”楊阿姨的聲音裡多了點疑惑，“怎麼了？你自己花的錢記不清了？”
“不是記不清，”楊佳城的聲音壓低了些，周圍隱約傳來其他同學的笑鬨聲，她下意識往電話亭裡縮了縮，“大前天的呢？大前天我肯定沒在小賣鋪花錢，我那幾天連零食都沒買。”
“你問這個乾啥？”楊阿姨的聲音突然認真起來，洗衣機的聲音好像停了，“是不是錢不對了？”
楊佳城說出了自己心中的懷疑：“我懷疑有人在背後偷錢。媽，我昨天根本就沒去小賣鋪，那5塊錢到底是從哪扣的？我一點印象都沒有。”
電話那頭靜了幾秒，楊阿姨的聲音帶著點擔憂：“會不會是你們學校支付係統出問題了？比如刷錯了？或者綁卡的時候弄混了，把彆人的消費算到你頭上了？”
“這我不清楚啊。”楊佳城撓了撓頭，頭發被汗水打濕，貼在額角有點癢，“現在班裡好幾個同學都在說這事，有的說少了幾塊，有的說查記錄時發現有陌生消費，大家都猜是不是有人搞鬼——要麼是有人偷偷刷了彆人的卡，要麼就是係統真的出大問題了。”
“這麼多人都這樣？”楊阿姨的聲音立刻提了些，帶著明顯的擔心，“那你們沒跟老師說嗎？總不能自己悶著啊，萬一再扣錢怎麼辦？”
“還沒呢，”楊佳城撓了撓頭，語氣有點猶豫，“大家都是昨天才陸續發現的，想著先確認下自己的記錄。就是有點怕，萬一隻是係統故障還好，要是真有人偷刷，那也太嚇人了，畢竟飯卡就揣在身上，也沒丟過……”
楊佳城看了眼手表，自己還沒吃飯，快沒時間了：“媽，我先掛了，要去吃飯了！你要是能聯係上學校後勤，能不能幫我問問消費記錄能不能查明細？比如具體幾點刷的、刷了什麼？”
“行，我這就去問！你上課彆分心，有事再給家裡打電話！”
楊佳城掛了電話，撒腿向著食堂的方向奔去。
在食堂隨便打了個餅，想著回宿舍吃。這樣自己還有時間洗個衣服再看會錯題。
誰料跑的太急，樓梯有一灘不知道是水還是油的東西，一腳踩下去直接讓她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又丟人又疼”楊佳城心裡一邊這樣想著一邊站起來。
“沒事吧？”人群中傳來熟悉的聲音。
楊佳城抬頭一看是林淼淼。
“有點疼。”楊佳城說道。
“我扶你去醫務室看看吧。”林淼淼說道。
“就摔了一下，不用……”楊佳城一邊說眼珠子轉了轉。
為什麼不用？去了醫務室讓校醫院的人開一個扭傷證明，這樣早上就可以不用早起跑步了，而且自己還多出一部分學習的時間。
“要不你先回去給宿管打聲招呼，我自己去就行了。”楊佳城說道。
“行，你自己小心點吧。”林淼淼說。
“ok，拜拜”楊佳城一邊說著一邊就朝著醫務室的方向走去了。
剛打開醫務室的門，打遊戲的聲音就從裡麵傳了出來。
這群人裝病來醫務室躲起來，花著冤枉錢輸葡萄糖就是為了打幾把遊戲。
她大概是午休不了了，楊佳城心裡想。
隨便給校醫院的醫生說了兩句，拿到了腳崴傷的證明，自己找了一個離著人群較少的地方開始坐下來看書。
一個人抽著煙來到了楊佳城身旁，難聞的煙味瞬間進入她的鼻腔。
“你能去一邊抽去不。”楊佳城沒看這人，用手扇了扇飄過來的眼。
媽的神煩這群愛抽煙的人，喜歡吸煙自己吸去唄，還得嗆著彆人。
“不好意思，裡麵人太多了就出來吸煙了。不過，你好凶啊哈哈。”
一道女聲傳入楊佳城的耳朵，楊佳城這才詫異的抬起頭。小縣城不大抽煙的多為男性，包括學校裡這些吸煙的也都是群男生。楊佳城真沒咋見過多少喜歡吸煙的女生。
看向女生的臉，又覺得熟悉，總感覺在哪裡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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