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宴修斜睨著一雙天生帶著幾分風流卻此刻冰冷如霜的桃花眼看向傅老先生。
唇邊竟緩緩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
傅老爺子被他笑得一愣,隨即怒意更盛,龍頭拐杖幾乎要敲碎地毯下的地板。
“你笑什麼?!”
傅宴修止住笑,眼神直直射向老爺子。
聲音平緩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譏諷:“沒什麼。
隻是沒想到,在爺爺心裡,原來是這麼看待我的。”
傅老爺子麵色一滯:“你什麼意思?把話給我說清楚!”
傅宴修身體微微後靠,換了個更放鬆卻也更顯疏離的姿勢,指尖那支未點燃的煙輕輕轉動著。
“意思就是,您口口聲聲傅家的臉麵,傅家的規矩。
可您自己心裡,最偏愛的是誰,當真以為沒人知道嗎?”
他頓了頓,目光如炬:“您對曆南錫那份不同尋常的包容真當我看不見?
是不是在您心裡,他才是您最滿意最屬意的繼承人?”
“你胡說什麼!”
傅老爺子臉色微變,聲音裡帶著一絲被戳破心事的倉促否認。
“我胡說?”
傅宴修輕笑一聲。
“您不是沒動過讓曆南錫接手傅氏的心思,可惜啊……
您不敢。
因為您比誰都清楚,傅氏能有今天,超過六成的核心資產和啟動資本,是我奶奶,是沈家帶來的。
如果明目張膽地把傅氏交給曆南錫,於情於理於法,您都站不住腳。
也過不了我奶奶這一關。”
傅老爺子握著拐杖的手背青筋暴起。
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個心思深沉得可怕的孫子。
“你……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傅宴修:“剛接手傅氏,清理賬目和梳理股權結構的時候,就發現了些端倪。
一些看似虧損或被剝離的境外項目、偏遠資產,最後都輾轉落到了曆南錫名下或者與他關聯的公司裡。”
他語氣平淡,仿佛在說一件與己無關的小事。
“至於更確切的證據,以及您這些年的‘苦心經營’……”
他刻意停頓了一下,欣賞著老爺子臉上血色褪儘的模樣,才緩緩吐出最終的重擊。
“是奶奶告訴我的。”
“什麼?!”
傅老爺子充滿了驚愕與不可置信:“你奶奶?!她……她怎麼可能……”
在他印象裡,傅宴修的奶奶,自從結婚後便深居簡出,對公司事務從不過問。
傅宴修唇邊的弧度帶著幾分殘酷:“奶奶隻是不問,不代表她不知道。
她比您想象的要通透得多。”
就在傅宴修與傅老爺子在療養院對峙之時,
顧老那僻靜的院落外,幾輛黑色越野車悄無聲息地刹停在巷口,
車門打開,下來七八個身形精悍、麵色冷肅的男人,徑直朝著院門走來。
顯然來意不善。
然而,他們剛靠近,陰影裡便迅速走出另一批人,同樣訓練有素,無聲地攔在了門前。
為首者正是賀川。
雙方瞬間形成對峙。
硬闖的那夥人頭頭,是個臉上帶疤的壯漢,他盯著賀川。
“兄弟,行個方便。
我們也是奉命行事,隻要把裡麵那位蘇小姐請出來,傅老爺子和傅總依舊還是和和氣氣的一家人。
彆讓我們難做。”
賀川麵容冷峻,語氣沒有任何轉圜餘地:
“傅總吩咐了,在他回來之前,任何人不得入內,更不能打擾蘇小姐休養。”
刀疤臉眉頭緊擰,試圖施加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