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宴修涼薄地睨著蘇昭。
他不明白。
自己明明許諾什麼都可以給她。
為什麼這個女人執著於要一個無關緊要的名分。
“宴修。”
樓上傳來溫檸的聲音。
帶著剛睡醒的柔軟鼻音。
傅宴修和蘇昭同時抬頭。
溫檸穿著一條絲質的墨綠色吊帶睡裙,倚在二樓的欄杆旁。
她問:“發生什麼事了?”
傅宴修幾乎是立刻收斂了臉色。
他不想讓溫檸摻和進來,平白給蘇昭添堵。
“沒事。”
他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溫和。
“一點小問題,已經處理完了。
你先回房間,馬上上來。”
不止溫和,更是帶著耐心與寵溺。
溫檸點了點頭,又略帶遲疑地瞥了一眼樓下臉色蒼白的蘇昭和蘇辛遠。
勾了勾唇角。
一種得意,一種蔑視。
然後轉身回到房間。
她身影消失的那扇門,通向的是主臥。
蘇昭認得。
在那裡,她曾和傅宴修覆雨翻雲,纏綿至休。
原來如此!
溫檸已經住進了“雲璽”。
想想也在情理之中。
訂婚的日子已經定了,同居一室挺正常。
傅宴修轉回視線,卻對上了蘇昭的眼睛。
看到她眼眶微微泛著紅,傅宴修心裡莫名地一刺。
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不忍。
他蹙緊眉頭,壓下那點不適。
卻又下意識開口。
“這幾天她陪著爺爺,累倒了。”
他以為的解釋,在蘇昭看來就是一種宣示。
心中最後一絲自欺欺人的僥幸也徹底湮滅。
蘇昭先開了口。
“原來在你心裡,覺得我為了接近你不擇手段。”
那股不被理解的怒火和某種急於證明什麼的衝動交織在一起。
讓傅宴修口不擇言。
“如果不是,那你為什麼不同意?
你想要的一切我都能給你……”
除了那個名分。
他的話沒說完,但意思昭然若揭。
一直歪倒在沙發上的蘇辛遠看看傅宴修和女兒,似乎明白了眼前是怎樣一場僵局。
他猛地站起來起來。
舌頭打著結。
“傅總!傅總!
我說的是真的!
你信我!
你應該結婚的對象是蘇昭,是我女兒蘇昭!
不是那個溫檸!
真的!
你娶蘇昭!
你們才應該在一起!”
這番話出口,傅宴修的目光倏地掃過蘇辛遠,又猛地釘回蘇昭臉上。
他被這離譜的、不知所謂的提議徹底氣笑了。
“蘇昭,你不覺得,你該給我解釋一下——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嗎?”
在他冰冷審視的目光下,蘇昭反而冷靜下來。
她不再看他,走上前扶起蘇辛遠。
然後才淡淡地開口聲音平直。
“傅總,抱歉,我爸爸他今晚喝多了。
有點犯渾,說了胡話。
不打擾您休息。
我先帶他走了。”
見她要走,傅宴修叫住她。
“等等。”
他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命令。
“要去哪兒?
我讓司機送你們回去。”
蘇昭腳步未停,甚至沒有回頭。
隻是側過臉,留給他一個疏離冷淡的側影。
“不用麻煩了傅總。
會有車子來接。”
傅宴修有些狐疑。
隨即心裡冒出一個念頭:
曆南錫?
蘇昭扶著踉蹌的父親坐上了停在門口的黑色賓利車上。
車子剛剛駛離傅宅的範圍,蘇昭的手機就尖銳地響了起來。
屏幕上跳躍的名字——
溫舒蓓。
她接起電話,那頭立刻傳來溫舒蓓刻薄而尖銳的聲音。
帶著毫不掩飾的警告。
“蘇昭!管好你那個上不得台麵的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