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昭被緊急送往醫院。
慕舟第一時間趕到了她所在的急診觀察區。
看到那個蜷縮著正默默淚流滿麵的蘇昭時，慕舟的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揪住。
瞬間彌漫開密密麻麻的心疼。
他立刻上前，緊緊握住她冰涼的手。
“沒事的，我在這裡，不要怕。”
蘇昭抬起朦朧的淚眼看了他一眼。
嘴唇動了動，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隻是眼淚流得更凶了。
看著蘇昭被護士推向手術室，慕舟一路緊緊跟隨。
直到那扇門在他麵前關上，上方“手術中”的燈牌亮起刺目的紅光。
他站在空曠的走廊裡。
第一次——
不是以醫生的身份，而是以一個“家屬”的身份。
他再也無法維持平日裡的沉穩冷靜，下意識地來回踱步。
他緊抿著唇，下頜線繃得緊緊的。
目光死死地盯著那扇緊閉的門。
這樣的慕舟，是醫院裡的醫生護士們從未見過的。
他們竊竊私語，目光中帶著同情和理解：
“看慕醫生擔心的樣子，看來是真的很愛他太太。”
“唉，聽說孩子沒保住，真是可惜……”
“慕醫生這麼好的人，以後肯定還會有孩子的。”
不知過了多久，手術室的門終於打開了。
蘇昭被推了出來。
麻醉還未完全消退，她閉著眼睛，脆弱地讓人心疼。
慕舟跟著護士一起將她送回病房。
他小心翼翼地調整著她的輸液管，為她掖好被角。
然後就坐在床邊，靜靜地守著她。
當蘇昭緩緩睜開眼睛時，映入眼簾的是醫院熟悉的白色的天花板。
她沒有立刻轉動視線，而是就那樣睜著眼，平靜地、甚至是有些空洞地看著上方。
慕舟看到她醒來，伸手將她額前被汗水濡濕的碎發捋到耳後。
“昭昭，你還年輕，身體養好了，以後……
還會再有孩子的。”
蘇昭靜靜地聽著慕舟安慰的話語，眼神依舊空洞地望著天花板。
這個孩子，從她知道其存在到徹底失去——
不過短短兩天。
一切都如此猝不及防，如同做了一場短暫而荒誕的夢。
她的嘴角緩緩扯出一抹極其苦澀的弧度：“或許……這才是最好的結局。
這個孩子……本就不該來到這個世界。
他的存在，從一開始就是個錯誤。”
她的語氣裡沒有歇斯底裡。
可看著她越是這副模樣，慕舟心中越發五味雜陳。
一股衝動讓他幾乎未經思考便脫口而出：
“要不要打電話告訴傅宴修？”
這句話問出口，連慕舟自己都愣了一下。
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會這樣問？
蘇昭聞言，眼睫輕輕顫動了一下，然後堅定地搖了搖頭。
“不用了。
我和他之間，早就兩清了。
現在這樣……更好。”
她停頓了一下，“他犯不著知道這件事。
知道了，也不過是平添煩惱。
這樣，對他，對我，都是最好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