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林耀祖認罪,祠堂內一片嘩然與鄙夷之聲。
林富貴心中滴血,卻不得不做出大義滅親的姿態,痛心疾首道:“孽子!你竟做出如此醜事!敗壞門風,觸犯家法!來人,請家法!”
林閒卻一擺手,冷冷道:“族長兄長,且慢!”
眾人皆看向林閒,不知他意欲何為。
林閒走到癱軟的林耀祖麵前,居高臨下,目光如刀:“林耀祖,你可知罪?”
林耀祖瑟縮了一下,不敢抬頭。
林閒聲音陡然提高,如同驚雷炸響在祠堂每一個角落:“你以為,你隻是‘一時糊塗’?我告訴你,你這是蠢!是壞!是又蠢又壞!”
林閒厲聲質問:“蠢在何處?蠢在你目光短淺隻知窩裡橫,為了一點私利,不惜損害全族聲譽!你以為扳倒我林閒,你長房就能高枕無憂?錯了!周知縣為何親自為我出頭?府尊李大人為何對我青眼有加?那是因為我林閒能做事,能為本縣乃至本府爭光!”
“你毀我,就是毀林家崛起的機會!是斷送全族的前程!你這不叫爭權奪利,你這叫自毀長城,是徹頭徹尾的蠢貨!”
這番話,如重錘敲在每個族人心上!
是啊,三房的閒先生如今可是連著縣尊、府尊的線!
毀了他,林家還有什麼指望?
林閒不等眾人回味,繼續喝道:“壞在何處?壞在你心術不正,手段卑劣!構陷親侄此乃不仁;勾結外吏此乃不義,觸犯國法此乃不忠,讓祖宗蒙羞,此乃不孝!你林耀祖,就是個不仁不義、不忠不孝之徒!林家祠堂,何等神聖之地,今日竟因你這等小人,而彌漫醜聞,你愧對列祖列宗!”
字字如刀,句句見血!
罵得林耀祖渾身發抖,幾乎暈厥。
連林富貴都聽得臉色鐵青,無地自容。
林閒轉身,對林富貴和眾族人拱手,語氣斬釘截鐵:“族長,諸位族親!林耀祖所犯,已非尋常家事!勾結胥吏、誣告良民,此乃國法所不容!按《大周律》,誣告反坐,罪責不小!更何況,他身負秀才功名,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他話鋒一轉,卻留有餘地:“然,念在同族之誼,我林閒不願將事做絕,令家族顏麵掃地。故而,我已懇請周知縣,此事暫不報府衙,由我林家自行依家法處置!”
這話一出,族人紛紛感歎林閒顧全大局,仁至義儘。
林富貴也鬆了口氣,若真鬨上公堂,林耀祖的功名肯定保不住,長房就徹底完了。
林閒接著道:“可家法亦須嚴明!我提議:第一,林耀祖革除其在族中一切職務,禁足祠堂思過三年,需抄寫祖訓族規百遍!第二,罰沒其名下田產二十畝,充入族學公中,以儆效尤!第三,長房需出資重修族學圍牆,並向三房公開賠禮道歉!若有不從,”林閒目光冰冷地掃過林富貴,“我便隻好將全部證據呈送府尊李大人,請朝廷法度,來斷一斷這秀才的功名,還該不該要!”
這三條,條條打在長房七寸!
奪權、罰錢、丟臉!
尤其是最後通牒,直接威脅到林耀祖最根本的功名!
林富貴臉色慘白,知道已無退路,若不答應,林閒真能做得出來。他咬著牙,艱難地點頭:“三弟處置公允,為兄…無異議。”
“好!”林閒環視全場,“那就請族長,當著列祖列宗和全體族人的麵,行家法吧!”
在眾目睽睽之下,林耀祖被當眾執行家法,打得皮開肉綻,哀嚎不止。林富貴親手行刑,心中滋味,可想而知。
經此一事,長房威信掃地,林閒在族中的聲望達到頂峰。收拾完首惡,林閒看著奄奄一息的林耀祖和麵如死灰的林富貴,心中冷然:府試在即,暫且留你功名。待我功名更高時,再來與你等算總賬!
他拂袖轉身,對兒子林承宗道:“承宗,看見了嗎?對付魑魅魍魎,就得用雷霆手段!走吧,隨為父回去溫書,府試,才是我們的正途!”
父子二人,在族人敬畏的目光中昂首離去。
祠堂內,隻留下長房一係的狼藉與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