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悄然進來添了兩次茶水,又悄然退下。
書房內燭火初上,映照著談興正濃的兩人。
蘇元正聽得入神,林閒剛用巧妙的比喻逗得她掩口輕笑,眼波流轉間帶著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嬌羞。
窗外,月色漸明。
就在這時,前院突然傳來一陣喧嘩。
侍女焦急的勸阻聲和一個年輕男子囂張的嗓音,猛然混雜在一起!
“滾開!本公子今日就要聽蘇元唱一曲!什麼有客?在這江南地界,還有比我爹三品督查使更大的客嗎?!”
蘇元臉色瞬間一白,眼中閃過一絲厭惡與無奈,低聲道:“是督查使家的公子趙昶,是趙王係的人!仗著家世,時常來糾纏……今日怕是難以善了。”
林閒眉頭微蹙,旋即展開。
他示意蘇元稍安勿躁,眼中閃過一抹銳利。
他快速對蘇元低語幾句。
蘇元先是訝異,隨即會意點頭,眼中泛起一絲希望。
林閒整了整衣冠,走到書房門後,並未開門而是用一種刻意壓低、帶著幾分慵懶和不耐的腔調對著門外斥道:“何人在外喧嘩?擾了本官與故人清談的雅興!”
他聲音不大,卻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
門外的喧嘩聲戛然而止。
那趙公子顯然一愣,沒想到裡麵的人敢如此語氣說話,還自稱“本官”?
他狐疑地喝道:“你是何人?報上名來!我爹乃是京城督查使趙憲!”
林閒在門後嗤笑一聲,語氣帶著幾分戲謔和居高臨下:“嗬,我當是誰,原來是趙憲家的娃娃。怎麼,你爹沒教過你,有些門,不能亂敲;有些人,不能亂擾嗎?”他故意將“趙憲”直呼其名,顯得毫不在意。
趙公子被這語氣鎮住了,氣焰矮了三分,但仍強撐道:“你……你究竟是誰?”
林閒不答,反而慢悠悠地說道:“回去告訴你爹,就說江南故人問他還記不記得三年前‘西山圍獵’時,他欠下的那壺‘鹿血酒’。若忘了,讓他親自來問我。”這話說得雲山霧罩,卻暗示了極高的身份和與趙憲父親非同一般的關係。
門外靜了片刻,那趙公子顯然被這摸不清底細的話唬住了。
西山圍獵?鹿血酒?他完全沒聽說過!但對方直呼父親名諱,語氣如此托大……莫非是京中微服出巡的某位大佬?甚至是……皇室宗親?他越想越心驚,冷汗都下來了。
“是……是小子魯莽了!驚擾了大人!小子這就走!這就走!”趙公子聲音發顫,再也顧不上蘇元,帶著家奴灰溜溜地快步離去,生怕慢一步就大禍臨頭。
門外瞬間恢複了寂靜。
蘇元難以置信地看著林閒,緊繃的神經驟然放鬆,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如梨花綻放,明媚動人:“先生……先生這招‘空城計’唱得真是絕妙!三言兩語,竟把那紈絝子嚇得屁滾尿流!”她笑得花枝亂顫,連日來的鬱氣似乎一掃而空。
她一邊笑,一邊下意識地想走向窗邊看看那人是否真走了。
誰知心情激蕩之下,腳下被裙角一絆。
“哎呀”
隨著蘇元一聲驚叫,整個嬌軀向前傾倒!
電光火石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