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袍人的笑意更濃了。
他舉起黑玉簡,幽綠的眼瞳裡翻湧著李瑤熟悉的貪婪——那是她前世在渣男眼裡見過的,對"天命之人"的野心。
李瑤瞬間反應過來:"你不是被吸入命輪鏡了嗎?"
灰袍人冷笑。
灰袍人的冷笑像淬了毒的針,紮進李瑤後頸。
他枯瘦的手指叩了叩掌心黑玉簡,腐木混著血鏽的氣味驟然濃烈:"那命輪鏡不過是天命主布下的棋局——"話音未落,玉簡表麵裂開蛛網紋,幽冥之力如黑潮般湧泄,銀殿穹頂的銀色絲線"劈啪"崩斷,李瑤腳邊的青石板縫裡滲出幽藍鬼火,像有人在地下抓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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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凜立刻旋身將李瑤護在臂彎裡。
他喉間滾出低喝,掌心赤焰驟然暴漲成丈許火牆,火舌舔過灰袍人時卻詭異地扭曲成螺旋,像被無形的手揉皺的綢緞。
李瑤隔著他後背都能感覺到他靈力翻湧的灼熱,偏生他脊背繃得像鐵鑄的,連肩胛骨的輪廓都在衣下凸起——這是他強行壓製反噬的模樣。
"阿凜!"李瑤攥住他腰間的玉佩,命契銀印在胸口灼燒,那股能觸到天地心跳的力量突然活了。
她閉眼感知靈脈走向,冰魄蘭的根須在腳下鑽出,與方才灰袍人放出的黑藤糾纏,卻在相撞瞬間爆發出星芒般的光雨。
雙生淨化藤!
她想起方才命契覺醒時浮現在意識裡的術法名,念頭剛落,兩株纏滿淡金紋路的藤蔓便從她腳邊竄起,如靈蛇般纏住灰袍人的手腕和腳踝。
灰袍人被藤蔓勒得悶哼,幽綠瞳孔卻驟然收縮成細線。
他突然仰頭大笑,黑血從嘴角溢出,滴在淨化藤上竟冒出滋滋白氣:"沒用的!
你們每反抗一次,就離他的局更近一步——"他脖頸詭異地扭轉一百八十度,直勾勾盯著李瑤,"那夜你在命輪鏡前流淚,湯小公子為你渡靈力時咬破指尖,甚至方才命契覺醒的光......"他的聲音突然變得甜膩,像在複述什麼劇本,"都是天命主棋譜上的墨點。"
李瑤的血液瞬間冷到冰點。
三個月前在幽冥界入口,她確實因命輪鏡映出前世被背叛的畫麵而流淚;湯凜渡靈力時咬破指尖的細節,連她自己都記不清了——除非有人躲在暗處,把他們的每一步都看進眼底!
她攥緊湯凜的衣角,指甲幾乎要掐進掌心:"誰?"
"真正的敵人......"灰袍人突然劇烈顫抖,黑藤從他體內鑽出,將他的四肢往不同方向拉扯,"是那個......從未現身的人......"他的聲音被撕裂成碎片,黑霧裹著他的身體開始消融,隻剩那枚黑牌"當啷"墜地,在青石板上滾到李瑤腳邊。
湯凜的火牆"唰"地收進掌心。
他低頭看向李瑤,額角的汗順著下頜滴在她發頂:"阿瑤?"
李瑤蹲下身,指尖剛碰到黑牌便縮回——那涼意像浸過千年寒冰,順著指尖竄到心口。
她咬牙再次拾起,牌麵刻著的三個血字在幽光中浮現:天命主。
"天命主......"她輕聲念出,喉間發澀。
前世她翻遍古籍,從未聽過這個名字;今生在湯家周旋,也沒聽任何長輩提過。
可灰袍人臨死前的癲狂、黑藤上與湯凜禁術相似的符文、命輪鏡裡那些她以為是巧合的碎片......此刻全像被線串起的珍珠,在她腦海裡連成刺目的光。
湯凜的手指覆上她手背。
他的掌心還帶著心火的餘溫,將黑牌的涼意驅散幾分:"查。"他說得極輕,卻像敲在金石上,"無論背後是誰,我們一起查。"
李瑤抬頭看他。
他眼尾的紅還未褪儘,眼底卻燒著比心火更烈的光。
她忽然想起方才命契覺醒時,那股裹著春水的力量——原來所謂同生共死,不隻是血脈相連,更是有人會在她驚濤駭浪時,遞來一雙手,說"我在"。
她將黑牌攥進掌心。
金屬的棱角硌得掌心生疼,卻讓她的神智愈發清明。
灰袍人說他們的反抗是推進棋局?
那她偏要在這局裡,走出一步天命主沒算到的棋。
銀殿外的警報聲不知何時停了。
風從破頂的窟窿灌進來,掀起李瑤的衣擺。
她望著掌心的黑牌,"天命主"三個字在暮色裡泛著冷光,像顆埋進心臟的種子——終有一日,她要讓這顆種子,開出帶刺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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