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把握嗎?”鄭嶠突然很嚴肅地看著他。
“沒有啊。”少年看了看他,雖然說的話並不能穩定人心,但還是揚起了淡淡的笑,“同歸於儘還是可以的,等我消息。”
“你…不能死。”鄭嶠聞言,竟沒來由地有些呼吸急促起來,聲音喑啞,“可以失敗,但不能死。”
“好罕見態度啊。”少年戲謔般笑笑,他取走靈戒,把信封雙手歸還給鄭嶠,“我自有分寸,放心吧。”
鄭嶠屈指一彈,少年雙手奉上的信封頃刻間化為齏粉。
他轉過身,低垂著眼眸掩飾裡麵透出的隱隱不安,“小心點。”
可他永遠都不會想到,這一瞬間閃過的不安預感竟然會那麼準。
這個在三大帝國之一的滄浪帝國眼皮底下暗殺的艱難任務,最終成為讓少年自廢靈印並改變一生的轉折點,也成為讓他和組織分離的一道天塹。
……
晚風冷冽,清寂的月光灑在帷帽上,像是鍍了一層淡淡的銀邊,好不夢幻。
白宸靜靜地躺著,漆黑的眸子深不見底,裡麵仿佛潛藏著巨大的危險,和一份默默守護的驚天秘密。
“所以呢,”夜何的語氣中蘊含了意味不明的笑意,“你還發現了什麼?”
白宸看著他,微微搖了搖頭。
“我猜不到…幕後之人謀劃這一切的目的。”白宸輕聲道。
夜何也看著他,黑寶石般晶瑩的眸子裡仿佛被揉進了細碎的星光,幽深而寧靜。
他好像要把眼前少年的相貌刻進骨子裡,永不忘卻。
“或許…”夜何的目光對上他那生得極好,清雅上揚的眉眼,語氣幽幽,“他隻是想順手幫你一下,不需要緣由。”
哪怕隻有兩年。
也好過終生困於隱月,與黑暗為伍,不見晨曦。
他這麼想。
“是嗎。”白宸終是忍不住笑了。
“不信?”夜何眉梢微挑,明白了他的意思。
“早些休息,明日出發。”白宸揚起了唇,不置可否。
他身上可圖的東西太多,就連從小最為敬重的絕刀培養他也不過是為了獲取他的價值,把他當作棋子。
多到他已經忘了,動機單純的人究竟是什麼模樣。
夜何神色複雜地看了他一眼,點點頭,轉身讓自己消失在黑暗中,“我知道了。”
翌日。
晨光破曉,天際泛起一抹淡淡的玫瑰金色,細膩而柔和的光線透過薄霧,灑向沉睡的大地。
琉璃殿,練武場。
“趕緊,再來兩個。”
江子徹懶洋洋地靠在練武場邊緣,手中雪落無聲掃過,紛紛揚揚的冰晶碎屑如同花瓣飛舞,在晨曦下反射出晶瑩的亮光。
“咳咳,江殿。”被打落下場的少年悻悻地跑到他身邊,一臉無奈地道,“今天怎麼下手這麼狠啊。”
“怎麼,我看你不太行啊?”江子徹挑了挑眉,語氣中頗有幾分危險意味,“本殿前往招生大典一個月,全殿弟子在你手底下一點長進都沒有?”
“咳咳,這不怪我,是江殿不枉此行,我等鞭長莫及呀。”那少年連連擺手,苦笑道。
他的話雖恭維,但神情中卻沒有多少諂媚,有的不過是看到江子徹提升迅速後的豔羨和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