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逆無奈地歎了口氣,走到他身邊坐下。
他就是這樣,不管發生了什麼,總是會選擇一個人咬咬牙扛下來,一個字也不願意多說。
“紅羽已然歸案,但他死活不肯進大牢,說要見你。”冥逆隻好道。
白宸抬頭瞥了他一眼,輕輕地道,“籌碼。”
冥逆忍不住笑了笑。
這就是鬼刀啊。
哪怕早已心緒不寧、魂不守舍,也依然能在第一時間從這番話中抓到最關鍵的部分。麵對不管多麼惡劣的情況,他都是如此的冷靜,又是如此的值得信賴。
若是紅羽手裡沒有足夠打動白宸的籌碼,眼前這與他如此熟悉的青年又怎會同意傳話,讓兩人相見呢。
“他已經掌握了謝言之棺槨埋葬的地方。”冥逆幽幽道。
白宸雙眼微眯,忍不住啐了一口,“陰魂不散。”
他說著,便站起身,朝著天牢方向走去。
冥逆揚唇跟上,事已至此,他也不由得感歎道,“他倒也並不笨,隻不過被夜何利用來對付你一次,便能準確抓住你的命脈……隻可惜,一葉障目,格局太小。”
“他不該把主意,打在言之的身上。”白宸神色平靜,目光低沉。
這是弱點,但也是逆鱗。
他對紅羽的態度,一直是不屑,哪怕夜何布局,讓自己的性命被捏在紅羽手裡的時候,都不屑於用正眼看之。
也是紅羽無比窩火的原因之一。
但紅羽的不斷挑釁,讓白宸產生了親自出手的想法。
紅羽不能死,但總有比死更痛苦的折磨。
“我知道。”冥逆無奈地笑笑,“注意分寸。”
白宸瞥了他一眼,微微頷首。
片刻後,他突然開口道,“幫我調查一下那個人的過去,所有。”
冥逆挑了挑眉,他自然知道這個人指的是誰。
“這比之調查你的過去,難度隻高不低啊。”他無奈道。
“我既已脫離隱月,那麼隻是調查過去對你而言幾乎不會有阻力。”白宸輕聲道,“儘管去便是。”
“哦?”冥逆揚唇一笑,“有你這句話,我可就笑納了。”
白宸的身世和經曆是隱月最高機密,隻有鄭嶠和少數一兩個高層人員知道,哪怕對於如同影子一般無處不在的影衛來說,都是無權涉獵的存在。
因此冥逆在嘗試了解他的途中阻力眾多,其中甚至包括來自於白宸本人的抗拒,這讓他很多時候都顯得有心無力。
如今白宸既然開口,那麼以往遇到的問題大多都將迎刃而解。他雖然會因為調查最高機密而受到不小的懲罰,但畢竟不是什麼貪生怕死之輩,相比較於對白宸的好奇,這些代價也並非不能接受。
不多時,天邊漸漸泛起一抹魚肚白,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輕輕揭開了夜幕的帷幕。晨曦微露,雲層邊緣染上了一層淡淡的金粉色,東方天際那一縷柔和的光暈,緩緩灑向大地,驅散了夜的沉寂。
天牢本就坐落在影衛的地盤裡,因此兩人很快便來到目的地。
紅羽端坐在牢房門前那張不久前冥逆和夜何兩人對弈的木桌旁閉目養神。
直到感受兩人的腳步後,他才抬了眸,陰惻惻地笑了笑。
“你果然來了。”他冷笑道。
“什麼條件。”白宸坐到他的對立麵,開門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