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如玉聞言,頗有幾分不好意思地垂下了頭,隻是嘴角那上揚的弧度始終沒有散去。
白宸看著這一幕,眸光在不經意間似乎變得黯淡了些許,但還是揚起一抹會心的笑意。
“臭小子,白芷正在衝擊瓶頸,你們全跑了可沒人壓得住那些小孩,彆忘了給老夫安排妥當,殿內出了岔子還是你負責。”這時蒼河似乎才想起些什麼,沒好氣地叮囑了一句。
“知道了。”溫如玉答得依舊溫和。
得到他的答複,蒼河突然輕輕地歎了口氣,閉上眸子一言不發。
大殿內隨之沉默了一瞬,幾人心照不宣地沒有再打鬨,而是靜靜地等他開口。
“你那心魔,是怎麼回事?”
片刻後,江離看了白宸一眼,率先打破沉默。
白宸愣了愣,輕輕一笑,用一種異常輕鬆的語氣道,“沒事的,不會對我產生影響。”
江離眉頭微皺,顯然對這個回答很不滿意,“那是心魔,大陸上所有靈者談之色變的東西,彆亂開玩笑。”
心魔蝕骨向來是靈者之間諱莫如深的禁忌。
當信念崩摧無法壓製心魔,任由靈魂被吞噬的靈者,往往會墮入深淵,或是意識掙紮在癲狂與陰鷙之間,或是所過之處白骨盈野血染蒼天,更有甚者沉溺於七情六欲,在聲色犬馬裡,將百年苦修化作醉生夢死的荒唐雲煙。
“沒開玩笑,”白宸無奈地笑笑,“我不說謊,真的沒事。”
江離的眉頭擰得更緊,但白宸的說法,她也無法反駁。
這時,蒼河的眸子適時張開,看向白宸,“什麼時候的事?”
白宸微愣,微微垂下眸子,老老實實答道,“快十年了。”
這個回答,讓除蒼河外在場所有人幾乎都深吸了一口涼氣。
“發作過嗎?”蒼河接著問。
“發作過。”
蒼河眉頭一跳,“怎麼解決的,靠毅力硬撐,強行阻止身體的控製權易主?”
這是大陸上壓製心魔的普遍做法。
“……對。”白宸沉默片刻,微微點頭。
“次數多嗎?”蒼河又問。
“不多,”白宸垂著頭,“也就四五次。”
“嘶……”
幾人看著他,臉色都有些變了。
“你的心真大啊。”江離忍不住說出了眾人的心聲。
古往今來,能在心魔發作下維持心智之人少之又少,更何況在如此多次的發作之下依然沒有喪失理智的存在,簡直聞所未聞。
白宸抿了抿唇,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