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陵踉蹌後退,染血的衣襟下露出半截焦黑的符繩,那是他苦修十載的“本命縛龍索”,此刻卻像條死蛇般垂落在地。
他望著地上七零八落的符籙殘片,神情有些灰敗地下場。
“段亦秋,勝!”
裁判的聲音穿過整個玄穹台爆發出震天的歡呼聲。
溫如玉突然傾身湊近,衣袖間飄來一縷清雅的檀香。
他唇角噙著溫潤的笑意,輕聲問道,“評價一下?”
白宸眼尾微挑,目光掠過他故作無辜的表情,語氣平淡,卻一針見血地點破了對方試探的心思,“這段亦秋,是原先你殿內出去的。”
“是啊。”溫如玉不以為忤,反而笑得愈發坦然,“感覺如何?”
“劍氣十分純粹。”白宸指尖輕叩座椅,發出清脆的聲響,“若有心栽培,假以時日,必成大器。”
溫如玉眼中閃過一絲訝然,隨即笑道,“原先內門之中,除掌殿弟子外,怕是隻有子徹身邊的祁安如能勝她半籌。”
白宸聞言挑眉,目光轉向一旁的江子徹。
“可惜了…”
聽到這個名字,江子徹眸色微黯,修長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玉佩。
“可惜什麼。”白宸瞥了他一眼,聲音裡帶著一抹罕見的戲謔,“他不會有事。”
“當真?”江子徹挑了挑眉,眼底泛起微光。
“騙你作甚。”白宸覺得好笑,朝著計無雙的方向抬了抬下巴,“不信你們問他。”
兩人聞言,目光齊刷刷投向計無雙。
隻見他慢條斯理地合上手中書卷,有些無奈地點了點頭,“少殿主向來果斷,來到琉璃殿後殺伐之氣反而內斂了許多。他既肯刀下留人,隱月自然沒有不收的道理。”
他頓了頓,接著道,“能在他手下活命的,無論用了什麼手段,都值得栽培。”
“那他如今…”
江子徹喉結微動,終是忍不住追問。
計無雙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以祁安如在琉璃殿的名聲,再做暗樁確實不合適。”
他故意拖長了語調,“想必…正在接受一些特殊訓練吧。”
見兩人神色微變,計無雙笑了笑,又話鋒一轉,“不過,他要回琉璃殿倒也不是全無可能,隻是這個過程將會十分艱難。”
聽到這裡,溫如玉和江子徹忍不住對視一眼,皆是眸光一亮。
計無雙此時卻意味深長地看了眼遠處雲層中若隱若現的冰晶,“若實在掛念,求求君兄,讓他帶過來一見便是了。”
白宸聞言輕笑,眼底閃過一絲玩味。
這小子就沒有打什麼好算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