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猛的劍氣被層層柔勁化解,最終化作滋養敵人的養分。這種以柔克剛、借力打力的戰法,將木屬性的生生不息之道演繹到了極致。
計無雙袖袍輕拂,一株嫩芽在他掌心綻放。
那看似脆弱的綠意,卻讓段亦秋感到前所未有的壓迫,這不是實力的差距,而是道境上的碾壓。
段亦秋銀牙緊咬,手中長劍金光暴漲,接連施展出多種靈技。
然而她的攻勢已顯疲態,劍招間的銜接不再行雲流水,額前碎發也被汗水浸透,黏在蒼白的臉頰上。
反觀計無雙,依舊氣定神閒地站在原地。
他指尖的青玉算籌流轉得越發從容,每一枚算籌的轉動都精準調控著場上木靈之力的流動。那些藤蔓不再狂暴生長,反而呈現出某種玄妙的韻律,仿佛在演繹天地至理。
就在段亦秋又一次揮劍斬斷麵前荊棘時,誰都沒注意到,一道細如發絲的靈藤已悄然纏上她的腳踝。
“小心!”
台下有人驚呼。
為時已晚。
靈藤猛然發力,段亦秋身形一晃,還未來得及反應。
砰!
她整個人重重砸在台麵上,揚起一片塵埃。
還未等起身,咽喉處突然傳來冰涼的觸感。
一枚翠綠欲滴的木矢靜靜懸浮在她頸間,矢尖吞吐著令人心悸的靈光。
全場鴉雀無聲。
計無雙緩步走來,袖袍輕揮間,所有藤蔓如潮水般退去。他俯身拾起段亦秋跌落的長劍,指尖在劍鋒上輕輕一彈。
錚——!
清越的劍鳴聲中,他溫聲道,“承讓。”
段亦秋臉色蒼白,半晌才苦笑一聲,“恭喜。”
台下,眾人神色複雜。
如果說白宸的強大已然鋒芒畢露、摧枯拉朽,那麼計無雙的恐怖則在於,眾人甚至不知道他的極限在哪裡。
君淺鳳搖著折扇,眯眼笑道,“這家夥,怕是連三成實力都沒用上吧?”
白宸抱臂而立,靜靜地看著計無雙,目光深沉。
計無雙的實力,確實深不可測。
就連他都難以斷言,在非生死相搏的情況下,自己能否真正壓製這個深不可測的對手。
畢竟,他最擅長的從來都是一擊必殺的暗殺之術。
那些在黑暗中淬煉出的致命招式,那些需要以命相搏的禁忌手段,宗門比試的情況下根本無法施展。
就像被拔去毒牙的蛇,再凶猛也失了最致命的武器。
晨間的兩場比試結束得太快,此刻日頭才剛過正午,光幕便已開始新一輪的抽簽。
符文流轉間,一個名字緩緩凝聚:
“關溪。”
備戰席上頓時響起一陣低語。
關溪抿了抿唇,苦笑著站起身來。
她心裡清楚,能闖入八強已是僥幸,其餘七人個個都是妖孽般的存在,無論抽到誰,她都勝算渺茫。
光幕繼續閃爍,最終定格在“溫如玉”之上。
場下瞬間安靜了一瞬,隨即議論聲更甚。
“溫殿這還重傷未愈啊…”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更何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