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宸支開眾人,將天辰帝國攝政王謀逆一事與溫如玉簡單說明,並發布了讓他提前潛入帝都皇城的任務。
白宸將令牌遞向溫如玉,聲音平靜如水,“在暗中潛伏,為後續行動鋪路。”
他的視線略過溫如玉肩頭,望向遠處帝都方向,“屆時,我會安排無雙將攝政王可能撤退的路線提前傳給你。”
微微頓了頓,他聲音忽然輕了幾分,“由你負責,阻斷他最後的退路。”
夜風卷著落葉從兩人之間穿過,鎏金令牌在溫如玉掌心微微發燙。
他話說得滴水不漏,甚至特意強調了此行危險以及重要性,同時讓他一路小心。
溫如玉垂眸端詳令牌,忽然輕笑,“這般重要的任務。”
他抬眸時,眼中金光流轉,“看來殿主很看重這次行動。”
夜風驟起,吹散了溪畔幾片落葉。
白宸不動聲色地負手而立,漆黑的眸中沒有半點情緒波動。
他比誰都清楚,當溫如玉真正麵對溫世安時,那道血脈感應會揭示一切真相。
而現在…他就是在賭。
賭溫如玉對琉璃殿的忠誠,賭那份十幾年師徒情誼的分量。
“三日後行動。”
白宸最終隻留下這句話,轉身時白袍翻卷如雲,很快融入夜色。
溪畔隻剩溫如玉一人,手中的令牌在月光下忽明忽暗,倒映出他複雜難明的神色。
一切都合乎情理。
琉璃殿的決策、眾人的態度、任務的分配,都嚴絲合縫得挑不出毛病。
可溫如玉握著鎏金令牌的手指卻不自覺地收緊,心頭縈繞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違和感。
溪水倒映著他微蹙的眉頭。
按理說,以他新突破的更天境修為和「九鼎」道源在正麵戰場上的恐怖加持特質,本該被安排在正麵戰場發揮最大威力。
可白宸偏偏將他派去斷後
“奇怪…”他輕聲自語,指尖撫過令牌上凹凸的紋路。
夜露順著他的袖角滴落。
白宸確實無法說謊,這點他再清楚不過。
可正是這種絕對的真實,反而讓此刻的安排顯得愈發蹊蹺。
就像用最端正的筆跡,寫下最違和的詩篇。
溫如玉突然意識到什麼,猛地抬頭望向帝都方向。
難道是帝都?
夜風吹散了他的發帶,淺褐色的長發在風中狂舞。
那一瞬間,他仿佛觸摸到了某個關鍵的線索,卻又說不清究竟是什麼。
令牌突然變得滾燙,上麵“監察”二字泛起金光。
溫如玉苦笑著搖頭,最終將令牌收入懷中。
既然挑不出錯處,那便隻能。
“先入京再說吧。”他輕聲道,身影化作一道金光消失在夜色裡。溪
水中,倒映著一輪被烏雲半掩的明月。
三日後,晨光熹微。
琉璃殿山門前,十二支身著玄青色殿服的魏紫護林軍已然列陣完畢。
晨霧繚繞間,衣袍上暗繡的牡丹花紋時隱時現,卻掩不住那股撲麵而來的肅殺之氣。
每位副將腰間懸掛的鎏金令牌在朝陽映照下泛著冷冽寒光,其上“魏紫”二字筆走龍蛇,隱隱透著淩厲劍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