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百年來,膽敢踏足其中的修士,十不存一。
喉結微微滾動了一下,白宸想說什麼,卻最終隻是沉默。
風雪在他們之間呼嘯,卷起君淺鳳散落的銀白發絲。
暮色中,君淺鳳的側臉如同寒玉雕琢而成,每一處線條都刻畫出巧奪天工般的精致和完美。
那雙總是噙著漫不經心笑意的鳳眸,此刻卻深邃如萬丈寒潭,倒映著北方越來越近的風暴。
白宸忽然意識到,眼前之人早已不是當年那個在屍山血海中,隻能默默看著他的少年了。
現在的君淺鳳,已經強大到可以主動踏入連大能都聞之色變的絕地,去追尋更極致的力量。
他已經可以,做些什麼了。
風雪漸急,凜冽的寒風卷起漫天冰晶,君淺鳳的白袍在狂風中獵獵作響,衣袂翻飛間似要乘風歸去。
他轉身的刹那,一枚溫潤的玉片悄然落入白宸掌心。
白宸低頭一看,瞳孔驟然緊縮。
那枚玉片在風雪中泛著冷冽的寒光,上麵赫然雕刻著一柄銀白色的匕首紋路。
除去匕身纏繞九道玄鐵鎖鏈,這紋路與末刃旗幟上那柄龍牙匕首一模一樣!
更令白宸心神劇震的是,玉片的質地溫潤如髓,分明與他留在夜何手中的死亡召集令如出一轍!
為何…?
白宸的指尖不自覺地發顫,這枚本該由末刃親自保管的令牌,怎會出現在君淺鳳手中?
隻是不多時,白宸最初的震驚過後,眼底卻隻餘下一抹深邃。
死亡召集令……
這等約束尋常死士的手段,就連少年時期的謝言之都能在付出一條手臂的代價前提下無視隱月的命令。
而眼前這個比怪物更可怕的君淺鳳,又豈會被區區宗門律令所困?
他垂眸凝視著玉片上逐漸銀白的匕首紋路,忽然低笑出聲。
那笑聲裡帶著幾分了然,幾分譏誚,更藏著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心緒。
“留著吧。”君淺鳳頓了頓,嘴角勾起那抹白宸再熟悉不過的,帶著幾分戲謔又危險的笑,“若是遇到連你都解決不了的困境……”
他說著,指尖輕點玉片,一道冰藍紋路瞬間沒入其中,“便來尋我。”
話音未落,他的身影已化作萬千冰晶,在暴風雪中翩然消散。
那些晶瑩的碎片折射著最後的天光,如同星河傾瀉,轉瞬即逝。
白宸獨自立於風雪之中,手中玉片傳來刺骨的寒意。
他望著君淺鳳消失的方向,一種前所未有的預感如這漫天風雪般在心頭肆虐。
待那人從北冥歸來之日,這玄靈大陸的天,怕是要變了。
遠處,最後一縷暮光被烏雲吞噬,暴風雪徹底籠罩了整座雪山。
而玉片上那柄銀色匕首,正在黑暗中發出妖異的光芒。
……
君淺鳳將一切都安排得十分妥當。
臨行前夕,他親自領著江子徹穿過龍之穀重重禁製,來到最深處那座被萬年寒氣籠罩的玄冰洞窟。
“此處玄冰已存世三萬餘載。”君淺鳳廣袖輕拂,洞口的冰障應聲而開。
撲麵而來的寒氣瞬間在地麵凝結出厚厚的霜花,連呼吸都會在睫毛上結出細小的冰晶。
洞窟四壁儘是晶瑩剔透的萬載玄冰,內部天然形成的冰棱如同陣法般錯落有致,將寒氣轉化為最適合修煉的靈力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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