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流觴和伍燼並排躺在臨時搭建的床榻上,麵色慘白如紙。
葉流觴胸前的星紋已經黯淡無光,而伍燼周身那些猙獰的雷紋更是寸寸斷裂。
幾名弟子手忙腳亂地為他們敷藥包紮,卻連大氣都不敢出。
首座上,兩位長老麵沉如水。
十二星宮的星袍老者五指深深陷入扶手,雷神塔的紫袍長老更是周身隱現雷光,將座椅灼出道道焦痕。
“這個白宸,”蕭雲歸神色晦暗難明,“到底什麼來路?”
他聲音嘶啞,“即便是琴月親至,要想如此輕易地戰勝流觴和伍燼也需祭出本命靈武。”
蕭雲歸指節發白,他在龍族祖地親眼見過白宸出手,當時那個白衣少年展現出的實力,分明隻是七重天境界。
若有八重天的修為,當初借助龍祖劫炁的本源之力應對心魔劫炁的「律令·湮滅」時,絕不會那般吃力。
可眼下這一幕,卻徹底顛覆了他的判斷。
葉流觴的星盾足以硬抗七重天巔峰的全力一擊,伍燼的雷神真身更是能短暫抗衡七重天,本以為憑借這些手段,即便無法將白宸戰勝,但在車輪戰下,至少能夠將他的底細徹底摸透。
然而此刻,屋內卻一片死寂。
因為所有人都清楚看到,白宸自始至終隻施展了一個靈技。
那驚豔絕倫的“孔雀翎”。
這根本不是同境界修士該有的碾壓姿態。
更可怕的是,白宸明顯留有餘力。
他有意將兩人打至重傷,讓他們戰鬥力十不存一,使明日之戰失去懸念。
否則眾人毫不懷疑,若真要下死手,隻怕戰鬥結束得更快,白宸擊敗兩人根本無需費力。
想要如此摧枯拉朽地擊潰葉流觴和伍燼,唯有真正的八重天強者才能做到。
可這個結論,卻讓在場所有人如墜冰窟。
十六歲的八重天。
這幾個字仿佛重若千鈞,壓得人喘不過氣。
即便是在場這些見慣風浪的長老們,也不禁感到一陣眩暈。
哪怕是絕刀,十六歲時雖能越階斬殺八重天,但那也是仗著極致的「鋒芒」以命搏命,卻遠遠沒達到八重天的實力。
可這白宸,分明是實打實的境界碾壓。
窗外,一陣狂風突然拍打窗欞,將燭火吹得明滅不定。
映照在牆上的影子扭曲變形,如同眾人此刻紛亂的心緒。
“明天……要讓他上場嗎?”
蕭雲歸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裡顯得格外遲疑,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茶杯邊緣,茶水早已涼透,倒映著他陰晴不定的麵容。
白宸展現出的實力已經徹底打亂了他們的計劃。
若是動用那張隱藏的底牌,固然有機會扭轉戰局,卻意味著要在眾目睽睽之下,提前暴露十二星宮為妖榜比試準備的殺手鐧。
這無異於給其他幾大門派送去珍貴的情報。
但若繼續藏拙……
蕭雲歸的目光掃過床榻上昏迷不醒的葉流觴和伍燼,兩人身上纏繞的繃帶還滲著血跡。
以他們現在的狀態,明日根本不可能全力再戰。
若是就此認輸,作為挑戰方的十二星宮和雷神塔,在琉璃殿明麵上的王牌溫如玉都未出場的情況下敗北,傳出去必定淪為三國九派的笑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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