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宸一刀將石靈擊敗後,對風隕斬月這一個飛廉的傳承靈技也有了無比深刻的領悟。
伍千殤緩步走來,玄鐵麵具下傳來一聲低沉的笑意,“不愧是白哥。”
她言語簡練,卻已道儘驚歎。
隨即,她抬手指向山穀更深處,那裡彌漫的重力場已濃鬱到肉眼可見,空氣都為之扭曲,光線行至其中仿佛也被無形的大手揉碎。
“稍作調息,而後繼續深入。”她的聲音帶著一絲凜然,“深處的星核鐵品質更勝數籌,但隨之而來的石靈也將更為棘手。”
白宸微微頷首,目光投向那光線都為之扭曲的山穀深處,唇角不自覺地揚起一抹弧度。
這千鈞穀,正是將他連日閉關所得龍血之力、戰魂的不朽血髓、乃至初悟的空間道則徹底融會貫通的絕佳熔爐。
前路固然步步殺機,重力也將愈發恐怖。
但唯有曆經此間千錘百煉,方能將一身力量淬至渾然一體。
白宸深吸一口沉重的空氣,眼中毫無懼色,反而燃起灼灼鬥誌。
“走。”
再向千鈞穀深處行進,環境的惡劣程度已非“攀升”可言,而是呈幾何級數地暴漲。
重力悄然迫近兩百倍的可怖範疇,空氣凝固如實質,粘稠得仿若水銀,每一次呼吸都需動用全身力量,擠壓得胸腔火辣辣地灼痛。
四周景象更是光怪陸離。
光線在極致重壓下嚴重扭曲,使得視野一片模糊晃動。
那些曆經萬古的堅硬山岩,竟被壓得呈現出一種怪異的、近乎流質的狀態,仿佛下一刻就要融化滴落,又在下一刻可能轟然坍塌,將一切埋葬。
在這裡,溫如玉與江子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
溫如玉周身那曾流轉不息的護體劍氣,已被壓縮到僅能緊貼肌膚表麵,明滅不定。
他每一步邁出都無比艱難,仿佛在拖著整座山嶽前行,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
然而,他那雙眸子依舊溫和,深處卻燃燒著執著的火焰,將這無處不在的恐怖重壓,視作千載難逢的磨劍石。
他不再輕易出劍,每一次劍指劃出,都需醞釀良久,凝聚全身精氣神。
那劍氣愈發內斂凝實,隱而不發,卻隱隱透出一股足以穿透萬物的極致鋒芒。
江子徹的應對則更為極致。
他周身氣息幾乎與腳下自行蔓延的冰霜融為一體,移動時不再邁步,而是依靠冰麵那極其細微的延伸與滑動悄然前行,以此將對地麵的接觸與承壓降至最低限度。
那無處不在的重壓,同樣將他周身散發的凜冽寒氣死死壓製,無法像在外界那般肆意鋪展。
這極致的束縛,反而迫使那森寒道韻不斷向內凝練、壓縮。
一時間,竟使得一道冰蓮符文的虛影在他身後若隱若現,其所散發的寒意,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幽深、更加徹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