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偉踱步上前，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入她的耳中：“劉姐，現在我們可以好好談談了嗎？”
劉芳的身體幾不可察地顫抖了一下。
她猛地轉過身，臉色慘白，聲音帶著哭腔：“張律師，我……我真的不知道……陳總他……”
“陳總讓你刪的，對嗎？”張偉直接打斷了她徒勞的辯解。
“李萌出事後，陳某第一時間讓你清理前台電腦裡所有關於李萌的排班記錄、工作指令，特彆是那些涉及到‘特殊任務’的文檔，是不是？”
“劉姐，你也不想丟下家人進去端鐵飯碗吧！”
劉芳的嘴唇翕動著：“是……是的。”
事到如今，再隱瞞也沒有意義了，他什麼都知道。劉芳的心徹底沉了下去。
她終於承認了。
心理防線一旦被攻破，後續的坦白便如決堤的洪水。
“他威脅我，如果我不照做，就讓我跟李萌一個下場……我家裡還有孩子要養，我不敢……”劉芳的聲音裡充滿了恐懼和絕望。
一想到李萌死時的慘狀，劉芳就渾身發冷，她不能出事，她的孩子還那麼小。
張偉的眼神沒有絲毫波動：“他讓你刪，你就刪得一乾二淨？沒有留一手？”
劉芳愣了一下，隨即想起了什麼，眼神中閃過一絲微弱的光。
移動硬盤……對！當時我太慌了，隨手拖進去的，想著萬一……萬一陳總反悔或者出事，我還能有點保命的東西。沒想到，現在可能真的能救我一命！
“我……我當時太害怕了，清空回收站後，我……我好像把一個自動備份的文件夾，拖到了一個不常用的移動硬盤裡……那個硬盤，我放在更衣室的私人儲物櫃了，很久沒動過。”
她自己也不太確定，但這是她此刻能抓住的唯一一根稻草。
張偉點了點頭，這與係統給的【線索二：‘謎魘劇場’npc李萌淩晨任務排班記錄】高度吻合。
“移動硬盤先放著，待會兒一起取。”張偉說道：“現在，帶我去監控室。”
劉芳聞言，身體猛地一僵，臉上血色褪儘：“張……張律師，監控室……老王他……”
監控室？那裡可是陳總嚴令禁止外人進入的地方！如果被陳總知道……劉芳打了個寒顫。
“老王今天應該不在吧？”張偉淡淡道，仿佛一切儘在掌握。
300普法值可不是白花的！相關人員的行動軌跡係統可是都給了！
劉芳張了張嘴，驚恐地看著張偉。
老王不在……他怎麼知道老王不在？這人太可怕了，他好像什麼都知道！劉芳感覺自己在他麵前就像是透明的。
這個年輕人，怎麼會知道得這麼清楚？
難道他有千裡眼順風耳不成？
恐懼，讓她失去了反抗的勇氣。
“是……是的，老王下午一般……一般會出去轉轉。”劉芳的聲音細若蚊蚋。
“很好。”張偉的語氣依舊平靜，“現在，我需要你提供另一份東西。”
劉芳緊張地看著他。
他還要什麼？劉芳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李萌生前，是不是有一個關係比較好的同事，一個兼職的npc，叫小芸？”張偉的目光鎖定了劉芳。
劉芳聞言，微微一怔，隨即點了點頭：“是……是的，小芸是個大學生，性格挺好的，跟李萌確實走得比較近。她們經常一起換班，一起吃飯。”
小芸……李萌確實跟她關係好，難道李萌跟她說了什麼？
“李萌有沒有留下什麼私人物品，比如日記本之類的，存放在劇場？”張偉繼續追問，目光如炬。
劉芳的眉頭微微蹙起，努力回憶著。
“日記本……”她喃喃自語，“李萌好像是有寫東西的習慣……她用的是一個很舊的皮麵本子。”
“至於存放地點……”劉芳眼神一動，“對了！二樓最東邊那個員工休息室，裡麵有一排廢棄很久的舊儲物櫃，平時都沒人用的。”
“李萌剛來的時候，因為沒有正式的儲物櫃，小芸就把自己不常用的那個07號櫃子的鑰匙給了她一把，讓她暫時放點雜物。”
“那個櫃子……李萌出事後，也沒人動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