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父坐在沙發上,就著熱牛奶吃了兩個雞蛋、一大塊麵包,又抽了蘇然遞過來的幾根煙,緊繃的臉色終於緩和下來。
他捏著手裡的煙盒,看著上麵密密麻麻的英文,忍不住好奇地問:“小蘇,你這煙怎麼全是英文啊?我活這麼大,還沒見過這種煙呢。”
“哦,這是駱駝煙,美國的牌子。”蘇然坐在旁邊的單人沙發上,隨口解釋道。
“美國的?”邱父眼睛一亮,語氣裡滿是驚訝,“那肯定不便宜吧?沒想到我這輩子還能抽上美國煙,回去可得跟你阿姨好好吹吹,讓她也羨慕羨慕。”
“不貴,就是普通煙,您彆多想。”蘇然笑著把桌上的另一包煙遞了過去,“這包您也拿著,我這兒還有兩條呢,您回去慢慢抽。”
“都給我?這怎麼好意思啊!”邱父連忙擺手,眼神卻忍不住往煙盒上瞟。
他平時在老家抽的都是幾塊錢一包的煙,哪見過這種“美國煙”,心裡早就想要了,隻是不好意思開口。
“沒事,您拿著吧,就是點小東西,不值錢。”蘇然把煙塞到他手裡,“您彆跟我客氣。”
邱父這才喜滋滋地把煙揣進兜裡,又上下打量了蘇然一番,忍不住問:“小蘇,你年紀輕輕的,住這麼好的房子,又抽這麼好的煙,到底是做什麼工作的啊?我看不像普通打工的。”
“就是個打工的,在一家金融公司上班。”蘇然還是那套說辭。
他知道邱父的認知裡,“打工”就是進廠或者乾體力活,跟自己現在的工作不一樣,解釋多了反而麻煩,不如少說兩句。
“打工?”邱父顯然不信,皺著眉嘀咕,“現在的工這麼好打嗎?能住這麼好的小區,還抽美國煙?我家瑩瑩也在海市打工,一個月才幾千塊,連房租都快交不起了。”
他這輩子沒出過遠門,社交圈子也小,實在想不通,什麼樣的“打工”能賺這麼多錢。
見蘇然不願意多說,邱父也不再追問,話鋒一轉,突然從沙發上站起來,作勢就要給蘇然下跪。
“小蘇,既然你這麼有本事,那瑩瑩現在沒工作,你就幫著安排一下吧!算我求你了,你要是能幫瑩瑩找個工作,我給你磕頭都行!”
“叔叔,您快起來!彆這樣!”蘇然趕緊上前扶住他,把他拉回沙發上。
“我就是個普通員工,又不是老板,哪有權力安排工作啊?我真說不上話,您彆為難我了。”
“不就是打工嘛,瑩瑩肯定能行!”邱父急了,聲音也提高了幾分,“她在老家的時候就勤快,什麼活都能乾,你就幫著問問,哪怕是端盤子、洗碗都行!”
蘇然看著他急切的樣子,心裡也有點不忍——邱父也是為了女兒著急,不然也不會放下身段求自己。
他想了想,說:“行,叔叔,我幫您問問,看看有沒有合適的工作,但是我不敢保證一定能成,隻能說試試。”
“好好好!謝謝你!太謝謝你了!”邱父一聽這話,臉色瞬間和藹了不少。
“小蘇,你真是個好孩子,比我家瑩瑩懂事多了。對了,你跟我說說,瑩瑩到底是怎麼被開除的?是不是她在公司裡不老實?”
“其實也不怪小邱,主要是公司的規定太嚴了。”蘇然組織了一下語言,儘量把事情說得委婉些。
“小邱之前在公司裡談了個男朋友,對方是財務部門的主管,公司有規定,業務部門和財務部門的員工不能談戀愛,怕影響工作,所以最後把兩人都‘優化’了——也不算開除,準確說是協商離職,還給了補償金。”
“協商離職?”邱父皺著眉,顯然沒聽過這個詞,“不就是開除嘛,說這麼文縐縐的乾嘛!你可彆騙我,肯定是瑩瑩做錯事了,不然人家公司好好的,為什麼要‘開除’她?”
“真不是,小邱人挺好的,就是看人眼光差了點。”蘇然趕緊解釋,“她那個男朋友,也就是那個白主管,後來出了點事,跟小邱沒關係。公司也是按規定辦事,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