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肯車尾燈消失在街角，江曉卻仍立在原地，眉頭微蹙。
霓裳的朋友？忽然，他想起聶振楠當初說了一句這次聶楠曦的交流來的很突然。
原來是這樣麼？釜底抽薪？調虎離山？難怪那天晚上說有三個月的時間。
“阿曉，發什麼呆呢？快進來呀！”聶楠曦從門邊探出半個身子，眉眼彎彎地催促。
“來了。”江曉斂起紛雜思緒，嘴角重新揚起溫柔弧度，轉身進屋。
夜深人靜，小彆勝新婚。積攢一月的思念如火山噴發，聶楠曦一改往日羞澀，主動而熱烈，忘情處早已將白冰是否會聽見拋諸腦後。
江曉也第一次真切領略到，懷中這具嬌小身軀內，竟蘊藏著如此驚人的能量與熱情，宛若泉眼，豐沛不絕。
這番動靜，卻苦了住在走廊另一端的白冰。
臥室隔音效果有限，起初她還能強作鎮定，半小時後，終是忍無可忍，摸出耳機塞進耳朵。
可物理隔音阻不斷腦海中自動生成的畫麵，翻來覆去許久，她猛地坐起。
從隨身工具包裡摸出指甲鉗，借著窗外的微光，開始一下下修剪本就整齊的指甲，動作帶著點莫名的煩躁。
雲收雨歇，江曉摟著軟在懷裡、氣息未勻的聶楠曦，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她光潔的背脊。
“這次交流學習，感覺怎麼樣？”
“唔…除了見不到你，其他都很好。這裡的老師確實厲害，很多設計理念很超前。”
聶楠曦雖不解他為何突然問起這個，仍認真回答，聲音帶著事後的綿軟。
“想回去嗎？”江曉低頭，親了親她汗濕的額發。
聶楠曦撐起身子，濕漉漉的眼睛望進他眼底：“想。”
“那這次就跟我一起回去。”
“不……”聶楠曦卻輕輕搖頭，將發燙的臉頰埋進他頸窩，“我想回去，但不能。阿曉，我想變得更好，想將來能真正幫到你。”
江曉嘴巴動了動，沒有發出聲音。
江曉喉結滾動，將已到嘴邊的“三個月改變不了什麼”咽了回去。他不忍心打擊女孩這片赤誠的心意。
“好，”他收緊手臂，語氣寵溺，“那你就安心學，將來我們品牌的設計大業，可全靠你了，我的大設計師。”
“嗯！我一定會的！”聶楠曦用力點頭，像隻找到方向的小獸，在他懷裡尋了個更舒服的位置，沉沉睡去。
……
接下來的三天，白天聶楠曦去上課，江曉便留在家裡潛心完善融資計劃書。
蘇菂那邊傳來消息，已有三、四家投行對“沁幸”表現出興趣，名單裡，赫然出現了曾投資過瑞幸的行業巨頭——德貝萊。
江曉帶來的食材本計劃支撐四天，奈何每餐的食客從三位變成了四位。
自那日起，妮娜總能找到各種由頭準時出現在飯桌上，目光還總似有若無地繞著江曉打轉。
連白冰都察覺出異樣，唯有聶楠曦這個“小呆瓜”，依舊沉浸在男友的美食投喂中，吃飽喝足便摸著微隆的小腹，對著江曉傻笑。
第四天，也就是十號，妮娜破天荒地沒出現。江曉也需動身前往紐約曼哈頓，參加重要的融資談判。
出發前，他看著眼眶泛紅、依依不舍的聶楠曦。
伸手輕點她光潔的額頭，叮囑道：“我走以後，少跟那個妮娜來往。你沒發現她看你的眼神……不太對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