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惠顧。”
男人點頭，從商鋪中走了出來，他的手中還多了一輛拉貨用的板車。
他的臉上似乎總帶著些陰鬱之色，可細看又會發現那是對周邊一切事物的漠視。
隨著男人穩定的步伐，小板車發出呼嚕嚕的車軲轆聲追著男人的足跡。
走了許久，久到城市路燈的光芒也不再照耀的地方，他望著一處小巷口，臉色複雜。
地麵有些坡度，小板車順著有些傾斜的道路緩緩滑動，車軲轆與地麵摩擦的聲音驚醒了發愣的男人，他自嘲一笑。
“都到這了，還等什麼呢，馬上就下雨了。”
男人不再猶豫，拉起小板車朝巷子內走去。
古板的黑框眼鏡下，那雙眼睛並不平靜。
小巷的儘頭，有四五隻流浪貓蹲著，聽見聲響，瞪著綠油油的貓眼望向男人。
他並不在意，繼續走著。
隨著男人的接近，幾隻流浪貓警惕的四散奔逃，眨眼就溜的沒影。
被幾隻流浪貓遮住的身影顯現出來，是一名昏倒的少女。
她身上穿著一套還算整潔的jk水手服，在隻有月光的小巷裡，蜷縮在牆角，她的皮膚就像溫玉，在月光下反射著銀輝。
男人不知在想什麼，許久，他歎了口氣，解下了身上古樸的棕色風衣，將少女包裹住，然後抱起放在了板車上。
天空似乎是對應他之前的話語，淅淅瀝瀝的開始灑落雨水。
男人從板車上拿出一把折疊傘，順手把傘撐開，然後蹲下來，抬起少女的胳膊，把雨傘的手柄放在下麵，用胳膊壓住。
他轉身後，沒看到少女的手臂上隱約浮現了一層朦朧的黑霧。
他拉著板車，帶著一路呼嚕嚕和嘩啦啦的聲音，返回了自己的公寓。
將少女搬到了床上，男人拿起紙巾擦了擦布滿水珠的眼鏡，向衛生間走去。
雨並不大，可一路無遮掩的走來還是被雨水浸濕了衣服，現在他感覺稍微有些發冷。
走進狹窄勉強能站人的衛生間，男人將眼鏡取下放在洗臉池上。
床上沉睡的少女身上隱約有黑霧繚繞，可心臟的部位卻冒出光來。
衛生間內嘩啦啦的水聲響起，與窗外的雨滴一起，奏響憂鬱的藍調。
很快，男人清洗完身體，穿上換洗的衣物，走到床邊的電腦桌前，拉開椅子坐上去。
按動開機鍵，一台老舊的電腦屏幕閃了一下，機器被啟動。
“很難想象，已經被認定遇難的三位宇航員竟然生還了，這是本世紀的最大奇跡！”
“勝利隊成功將怪獸阻攔在鶴崎發電站外，保護了城市數百萬人的用電安全，非常感謝他們的付出。”
“那頭被宣告死亡的怪獸又出現了，難道它是不死之身嗎？”
“怪獸會一直幫助我們人類嗎？”
不同的節目，紛亂的聲音，交雜著善意惡意，不變的是那份懷疑。
男人靜靜坐著，聽著新聞報道和媒體采訪，像一座雕像。
時間很快到了深夜。
“嗚啊～”低吟著，少女掙紮著擺脫黑暗，睜開眼睛。
“……？”少女瞪大眼睛，滿心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