戮仙帝君冰冷的目光掃過寒辰真仙,如同在看一具死物。
“廢物。”兩個字,如同九天寒冰,凍得寒辰真仙神魂欲裂。
“帝君息怒!”金甲仙將慌忙跪伏於鑾駕之前,額頭冷汗涔涔,“那混沌母樹乃混沌紀元遺存之禁忌,其力莫測,非戰之罪!當務之急,是鎖定那二逆種被母樹接引之去向!混沌母樹根須貫穿諸界,其庇護之所,必在混沌母域邊緣某處!隻要……”
“夠了。”戮仙帝君冰冷地打斷了他。神輝籠罩下,看不清表情,但那凍結萬物的殺意卻讓所有仙兵都噤若寒蟬。
他緩緩抬起手,對著下方那道被撕裂的、通往混沌泉眼的巨大裂口,虛虛一按。
嗡!
覆蓋裂口的龐大仙陣瞬間爆發出刺目的暗金光芒!無數代表封印、隔絕、淨化的法則符文瘋狂亮起!
“封!”
隨著他冰冷的敕令,那道巨大的空間裂口,連同其內殘破的混沌泉眼空間,被無數層暗金法則鎖鏈層層疊疊地包裹、封印!徹底與外界隔絕!仿佛要將這片孕育了“逆種”的汙穢之地,徹底埋葬!
做完這一切,戮仙帝君冰冷的目光掃過下方那片焦黑的、剛剛爆發過凡俗螻蟻最後反撲的東域大地。那片土地上,玄黃逆血焚仙陣爆發的血色玄黃光芒正在緩緩消散,隻留下一片更加徹底、更加絕望的死寂焦土。
“汙穢凡塵,孕育逆種,當……淨。”
冰冷的聲音如同神諭宣判。他並未再出手,隻是心念微動。
轟隆——!!!
覆蓋整個東域蒼穹的暗金天幕驟然壓下!無數代表“枯萎”、“荒蕪”、“靈絕”的法則烙印,如同無形的瘟疫,瞬間烙印在東域大地的地脈核心與天穹法則之上!
大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失去所有生機,徹底化為無法孕育任何生命的絕對死地!殘存的、稀薄的天地靈氣被瞬間抽乾、淨化!天空永遠被一層暗金色的陰霾籠罩,斷絕了日月星辰的光輝!
東域,從這一刻起,成為了一片被仙庭徹底“淨化”、放逐的……永寂死域!
“班師。”戮仙帝君冰冷的聲音不帶絲毫情感。九條暗金神龍發出震天龍吟,拉動龐大的鑾駕緩緩轉向。億萬戮仙軍陣如同冰冷的金屬洪流,沉默地跟隨。
寒辰真仙被無形的鎖鏈拖拽著,如同一條死狗,消失在暗金天幕深處。他最後望了一眼那片被封印的混沌裂口和化為死域的東域大地,眼中充滿了怨毒與一絲揮之不去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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戮仙帝君的意誌在無儘虛空中震蕩,傳向那不可知的仙庭深處:
“稟……道祖……”
“下界東域……混沌源眼……泉眼……已封……”
“逆種……戰乾坤……趙逆仙……身負混沌寂滅……與混沌母樹本源……為混沌母樹接引……遁入……混沌母域邊緣……”
“此二逆種……已成大患……乞……降……混沌追緝令……諸天……共……誅之——!!!”
……
混沌母域邊緣,無儘虛空夾縫。
這裡並非尋常意義上的“地域”,而是由無數破碎的世界殘骸、狂暴的空間亂流、以及稀薄卻堅韌的混沌母氣構成的、廣袤無垠的混亂地帶。如同巨樹根須邊緣散落的塵埃與碎屑,渺小,卻蘊含著無限可能。
一點凝練的混沌光芒,如同流星般劃過狂暴的空間亂流,最終墜入一片相對穩定、由濃鬱混沌母氣構成的“氣團”之中。
光芒散去,露出戰乾坤與趙逆仙的身影。
戰乾坤單膝跪地,新生的混沌道體遍布細密的裂痕,尤其是右臂,覆蓋的混沌物質幾乎完全崩碎,露出下方流淌著混沌光澤、卻布滿蛛網般裂痕的臂骨。他劇烈喘息著,混沌之瞳光芒黯淡,氣息萎靡到了極點。強行點破帝君一擊,又承受空間挪移的撕扯,已是強弩之末。
趙逆仙情況稍好,但臉色同樣蒼白,眉心混沌星辰印記光芒微弱,那道碧綠枝條印記也黯淡了許多。她第一時間扶住戰乾坤,磅礴的生機與守護之力毫不吝惜地渡入他體內,試圖穩住他瀕臨崩潰的道體。
“乾坤!撐住!”她的聲音帶著難以掩飾的焦急。
“沒……事……”戰乾坤咬著牙,混沌道心艱難搏動,引動周遭的混沌母氣緩緩滋養傷體。他抬起頭,混沌之瞳掃視著這片陌生的、充斥著稀薄混沌母氣與空間亂流的環境。
“這裡……就是母樹庇護之地?”他沙啞地問。
趙逆仙閉目感應片刻,眉心碧綠印記微微閃爍,傳遞出溫暖而孺慕的波動。她睜開眼,赤金與暗金的眼瞳中帶著一絲奇異的光彩:“是母樹力量的邊緣。它無法直接降臨仙庭封鎖的核心,隻能將我們接引到這虛空夾縫,母氣相對濃鬱之處。”
她望向戰乾坤殘破的右臂,眼中滿是心疼與決然:“你的傷太重,道體根基受損,寂滅之力幾乎耗儘,必須立刻閉關療傷,引混沌母氣重塑道體,穩固傳承!此地雖凶險,但有母樹印記指引,相對安全。”
戰乾坤點點頭,他深知自己此刻的狀態有多糟糕。戮仙帝君那含怒一擊的反噬,幾乎摧毀了他新生的道體根基。若非混沌道心與靈魂鑰匙印記穩固,加上趙逆仙的生機及時灌注,他早已道體崩解。
“帝君絕不會善罷甘休……混沌追緝令……”他喘息著,眼中閃爍著冰冷的火焰,“我們需要時間……”
“我知道。”趙逆仙扶著他,尋找到一處由幾塊巨大世界殘骸構成的、相對穩固的漂浮陸地降落下來。陸地核心,混沌母氣最為濃鬱,形成一片氤氳的霧氣。
她將戰乾坤安置在霧氣最濃鬱的核心處,雙手結印,引動自身混沌仙胎本源與眉心碧綠印記的力量,在周圍布下一層又一層堅韌的守護結界與隱匿陣法。陣法核心,隱隱與虛空深處那浩瀚的混沌母樹意誌相連。
“你安心療傷,穩固傳承。我來護法。”趙逆仙的聲音斬釘截鐵,帶著不容置疑的守護意誌。她盤膝坐在戰乾坤身前,赤金守護之瞳點亮,如同兩盞不滅的明燈,警惕地掃視著這片未知而危險的虛空夾縫。
戰乾坤深深看了她一眼,不再多言。他閉上混沌雙瞳,全力催動混沌道心。胸腔內那顆緩緩旋轉的道心,在濃鬱的混沌母氣滋養下,開始艱難地搏動起來,每一次搏動都引動海量母氣湧入體內。
靈魂深處,那枚補全近半的靈魂鑰匙印記微微發光,與殘破祭壇的聯係雖因距離而變得極其微弱,卻依舊傳遞著古老的寂滅真意。浩瀚的傳承信息在靈魂中緩緩流淌、沉澱,與湧入的混沌母氣交融,艱難地修複著道體的裂痕,重塑著右臂崩碎的混沌物質。
灰黑色的寂滅之力,如同蟄伏的凶獸,在他體表極其緩慢地流轉、滋生。每一次流轉,都伴隨著道體撕裂般的劇痛,卻也帶來一絲新生的力量。
時間,在狂暴的空間亂流與氤氳的混沌母氣中,失去了意義。
趙逆仙如同一尊最忠誠的守護神像,紋絲不動。她的氣息與周圍布下的守護結界融為一體,眉心碧綠印記如同燈塔,感應著虛空中混沌母樹那浩瀚而溫暖的意誌,警惕著任何可能來自仙庭追兵或虛空本身危險的靠近。
不知過了多久。
戰乾坤道體表麵的裂痕,在混沌母氣與寂滅之力雙重作用下,終於開始以極其緩慢的速度彌合。崩碎的右臂,新的混沌物質正在艱難地再生、覆蓋臂骨。萎靡的氣息,也終於有了一絲穩固的跡象。
就在此時——
嗡!
趙逆仙眉心那道碧綠枝條印記,毫無征兆地……劇烈閃爍起來!
一股強烈到極致的、帶著警告意味的悸動,順著她與混沌母樹的聯係,瞬間傳遞而來!
同時,她布下的守護結界最外層,傳來了細微卻清晰的……空間漣漪波動!如同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麵!
趙逆仙瞬間睜開了雙眼!赤金與暗金的眼瞳中,爆發出淩厲到極致的寒芒!
“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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