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歌,你果然來了。"他抬手輕揮,兩名幽冥教弟子拖出個渾身是血的人——竟是本該在營地養傷的秦逸舟!
"逸舟!"李雲歌握劍的手青筋暴起,隻見秦逸舟胸口插著半截斷劍,顯然已遭酷刑。
"彆緊張,他還沒死。"副教主假笑,"用《幽冥劍訣》換他們三個的命,劃算吧?"他指尖彈出一道幽藍毒霧,在石麵上腐蝕出滋滋白煙,"不過我要的不是書,是你——修煉劍訣,加入幽冥教。"
李雲歌瞳孔驟縮。這比他想象的更險惡,若他當眾修煉劍訣,便坐實了"勾結邪派"的罪名,武林正道定會將他除之而後快。可若不答應,莫千雪姐弟和秦逸舟都將性命不保。
"怎麼?舍不得你的正道名聲?"副教主站起身,手中多了把匕首,抵住莫千雪弟弟的咽喉,"那就看著他們一個個死在你麵前。"
刀刃刺破皮膚的瞬間,李雲歌忽然聽見蘇婉清在身後輕呼。他心中一橫,解開腰間劍鞘,將《幽冥劍訣》放在腳邊:"我答應你,但你要先放了他們。"
"雲歌,不可!"莫千雪驚呼,卻被鐵鏈勒住咽喉,說不出話。副教主大笑,揮手示意弟子解開三人的束縛。秦逸舟被扔到李雲歌腳邊,氣若遊絲:"彆管我......不能讓劍訣落入......"
"閉嘴!"李雲歌厲喝,卻在扶他時悄悄塞了顆清露丸進他口中。蘇婉清立刻會意,上前扶住莫千雪姐弟,目光始終盯著李雲歌的動作。
副教主緩步走近,彎腰去拾劍訣,卻在指尖觸到書頁的刹那,李雲歌突然出手!淩霜劍如毒蛇吐信,劍尖擦著他咽喉劃過,在他臉上劃出第二道傷疤。與此同時,蘇婉清揮劍斬斷莫千雪姐弟的鐵鏈,莫千雪忍著斷臂之痛,踢出一腳碎石迷了敵人雙眼。
"你敢耍我!"副教主怒吼,揮袖射出數十枚毒針。李雲歌旋身舞劍,將毒針儘數掃落,卻見對方袖口又滑出個漆黑的小瓶——是能讓人瞬間麻痹的"定身散"!
千鈞一發之際,李雲歌突然福至心靈,腦中浮現《幽冥劍訣》開篇的"鬼影步"心法。他足尖點地,身形如鬼魅般飄向右側,毒粉擦著衣角飛過,竟在地上燒出個深坑。副教主瞳孔驟縮:"你何時......"
"心正則劍正,何必要練邪功?"李雲歌挺劍而立,月光照亮他眼中的冷毅,"你以為用劍訣誘惑我,就能讓我墜入魔道?可惜你不懂,真正的俠者,從不會被外物左右本心。"
四、破曉曙光
副教主惱羞成怒,長嘯一聲,崖下突然湧出數十名幽冥教弟子。他們手持火把,將黑風崖照得通紅,包圍圈越縮越小。蘇婉清握緊短劍,背靠著李雲歌,指尖已沁出汗珠:"怎麼辦?我們寡不敵眾。"
"還記得密道裡的機關嗎?"李雲歌低聲道,"崖頂東側有塊鬆動的岩石,你帶他們去那裡,我來斷後。"
"我不走!"蘇婉清咬牙,"要走一起走!"
莫千雪忽然按住她的肩,從懷中掏出枚信號彈:"這是我父親當年留下的,能炸開西側的石壁。"她望向李雲歌,眼中閃過決然,"你們先走,我和弟弟斷後。"
"不行,你的傷......"李雲歌話未說完,便見莫千雪已衝向敵群,斷臂處的鮮血濺在她蒼白的臉上,卻讓她的眼神愈發淩厲。她的弟弟緊隨其後,手中長劍使出正宗的武當劍法——竟是秦逸舟暗中所授。
爆炸聲響起時,天際已泛起魚肚白。李雲歌護著蘇婉清和秦逸舟衝出缺口,身後傳來幽冥教弟子的慘叫和崖石崩塌的轟鳴。他轉頭望去,隻見莫千雪姐弟站在崖頂,朝他露出釋然的微笑,隨後被席卷而來的煙塵吞沒。
"他們......"蘇婉清捂住嘴,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李雲歌握緊淩霜劍,劍身上還沾著副教主的血:"他們是英雄。"他望向東方漸亮的天空,想起昨夜在密道中翻開《幽冥劍訣》,看見師父用朱砂寫在扉頁內側的批注:"吾徒謹記,劍可斬妖邪,亦可護蒼生,正邪之分,唯心而已。"
回到營地時,靜玄師太和圓寂大師正在組織突圍。看見李雲歌懷中的秦逸舟和完好無損的劍訣,靜玄師太的臉色有些複雜:"沒想到......你真的能守住本心。"
"師太,"李雲歌將劍訣遞給圓寂大師,"勞煩您在武林大會上公布此書真意。當年莫家的悲劇,不該再重演。"
圓寂大師合十頷首:"善哉。老衲相信,江湖自有公論。"
朝陽躍出群山時,眾人終於找到出口。李雲歌回頭望向已成廢墟的幽冥穀,風中似乎傳來莫千雪的輕笑。蘇婉清將一朵白菊彆在他衣襟上,輕聲道:"小璃若知道你今日所為,定會很驕傲。"
他伸手按住心口,那裡藏著從莫千雪身上找到的半塊玉佩,與他自幼佩戴的那半塊嚴絲合縫。原來早在七年前,他在破廟中分給小乞丐的半塊餅,換來的不僅是一句"謝謝",還有今生注定的羈絆。
江湖路遠,正邪難辨。但此刻他終於明白,真正的抉擇從不在劍鋒所向,而在初心所守。當淩霜劍再次出鞘時,映出的不再是困惑與掙紮,而是一個少年逐漸清晰的俠者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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