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蠟丸疑雲
夜露深重,滴落在藏經閣外的竹葉上,發出清越的聲響。李雲歌捏著那枚剛從蠟丸中取出的絲綢,指尖微微發顫。絲綢上的字跡細若蚊足,卻像重錘般敲在兩人心頭。蘇婉清湊近燈火,反複辨認著那行字:“終南山下,古墓之中,寶藏所在,亦是吾歸處……趙風揚難道把寶藏藏在古墓裡?”
“未必是寶藏。”李雲歌將絲綢小心折好,“趙風揚當年叛出師門,手上沾著血債,這話更像是某種暗號或遺言。‘吾歸處’或許指他的藏身地,或是……埋骨地。”他想起玄真道長描述的趙風揚,那人心機深沉,慣於設局,這短短一句恐怕藏著多重玄機。
兩人正欲離開藏經閣,忽聽地麵傳來輕微的震動。緊接著,一陣急促的鐘鳴聲從山門外傳來,“當當當”的聲響劃破夜空,帶著說不出的緊迫。蘇婉清臉色微變:“這是……警鐘聲?”
玄機門的鐘聲分三六九等,尋常晨課是清越的“晨鐘”,唯有遇外敵入侵或門中大變,才會敲響這急促的“警鐘”。李雲歌立刻吹滅羊角燈籠:“走!去前殿!”兩人快步衝出藏經閣,隻見月光下的古刹已亂作一團。數十名灰袍弟子手持長劍,正從各院落湧向山門,臉色都帶著驚惶。
二、山門告急
兩人趕到前殿時,玄真道長已拄著龍頭拐杖站在台階上,花白的胡須被夜風吹得淩亂。他麵前的青石廣場上,橫七豎八躺著幾名弟子,皆是麵色青紫,顯然中了劇毒。廣場中央,立著三個黑衣蒙麵人,為首者身材高瘦,手中握著一柄彎曲如鉤的鐵爪,爪尖還滴著黑血。
“玄真老道,彆來無恙啊!”高瘦漢子的聲音嘶啞難聽,帶著戲謔,“當年你師父玄機子逼死我家主人,今日我等特來替他老人家‘收屍’!”
玄真道長瞳孔驟縮:“你是……趙風揚的弟子?”他猛地咳嗽起來,手按胸口,臉色瞬間變得蒼白,“趙風揚早已被逐出師門,你們這群逆徒還敢來此放肆!”
“放肆?”另一蒙麵人冷笑一聲,拋出手中短刃,釘在玄真腳邊的石板上,“當年我家主人不過想借玄機門的‘太極玄功’總綱一觀,你師父卻趕儘殺絕!今日我等不僅要總綱,還要這萬鬆穀的所有秘寶!”
李雲歌暗握流光劍,低聲對蘇婉清道:“他們是衝著藏經閣來的。那鐵爪和毒針的手法,倒像是趙風揚的‘陰煞爪’。”蘇婉清點頭,已悄悄摸出腰間的梅花鏢,鏢尖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就在此時,高瘦漢子猛地揮爪,一道黑芒直取玄真麵門!玄真道長雖年邁,身手卻不慢,拐杖在地上一點,身子向後飄退三尺,鐵爪擦著他鼻尖而過,在石階上留下五道深可見骨的爪痕。
“保護掌門!”兩側的弟子怒吼著挺劍上前,卻被另外兩名蒙麵人甩出的毒針逼退。那毒針細如牛毛,沾著暗綠色的毒液,弟子們稍有不慎便中招倒地,眨眼間廣場上已躺了七八人。
三、內憂外患
“住手!”李雲歌再也按捺不住,流光劍出鞘,一道青芒如驚鴻般射向高瘦漢子。那漢子側身避過,鐵爪反撩劍身,“當”的一聲脆響,火星四濺。他詫異道:“哪來的小子?竟敢插手玄機門的閒事!”
“路見不平,自然要管!”蘇婉清同時出手,三枚梅花鏢呈品字形射向持短刃的蒙麵人。那人慌忙揮刃格擋,卻聽“嗤”的一聲,一枚鏢針擦著他手腕而過,劃開一道血口。
“是朝廷的人?”另一蒙麵人驚呼,顯然認出了梅花鏢的形製。北宋捕快常用梅花鏢作為信物,蘇婉清曾在開封府當差,這手暗器正是她的拿手好戲。
玄真道長見狀急道:“兩位小友快走!這是我玄機門的私事,不必牽連你們!”他話音未落,高瘦漢子已抓住破綻,鐵爪直取他腰眼。李雲歌回身一劍擋開,卻覺對方爪力陰柔詭異,劍身竟隱隱發麻。
“小心!他們練的是‘陰煞功’,專破內家真氣!”玄真道長急聲提醒,同時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倒出幾粒丹藥分給受傷弟子,“此毒霸道,若不及時服用‘解毒丹’,三日內必攻心而死!”
蘇婉清邊打邊環顧四周,忽然低聲對李雲歌道:“你看那名弟子——”她示意右側一個扶著石柱喘息的灰袍弟子,那人雖捂著手臂傷口,眼神卻不時瞟向藏經閣的方向,嘴角還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
李雲歌心中一凜,虛晃一劍逼退對手,猛地欺身到那弟子麵前:“你是何人?”那弟子臉色大變,轉身就想逃跑,卻被蘇婉清甩出的軟鞭纏住腳踝,“撲通”一聲摔倒在地。
四、真相大白
“叛徒!”玄真道長看清那弟子的臉,氣得渾身發抖,“你是……外門弟子陳默?我玄機門待你不薄,為何要勾結外敵?”
陳默被軟鞭勒得臉色發紫,卻仍桀桀怪笑:“待我不薄?我在玄機門當了十年外門弟子,連‘太極玄功’的入門心法都沒摸到!趙師叔答應我,隻要拿到總綱,便傳我‘陰煞功’的至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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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瘦漢子見狀,獰笑道:“老道,現在知道了吧?你玄機門看似固若金湯,內裡早已蛀空了!”他不再戀戰,猛地向後躍起,從懷中掏出一枚黑色煙霧彈擲在地上,“撤!帶走陳默!”
濃煙瞬間彌漫開來,李雲歌揮劍劈開煙霧,卻見那三人已架起陳默,從西側院牆破洞處逃竄而去。蘇婉清想去追,卻被玄真道長攔住:“不可!外麵林中有他們布下的毒陣,貿然追去恐遭暗算。”
待煙霧散去,前殿已是一片狼藉。受傷的弟子被抬回廂房救治,玄真道長坐在石階上,蒼老的臉上寫滿疲憊。李雲歌將陳默掉落的一塊腰牌撿起,上麵刻著一個扭曲的“趙”字。
“原來如此……”玄真道長接過腰牌,長歎一聲,“趙風揚當年叛逃時,帶走了一批忠心弟子,這些年他們隱姓埋名,一直在找機會報複。陳默這叛徒,怕是早就被他們收買了。”
蘇婉清皺眉道:“他們為何如此急切地想要‘太極玄功’總綱?難道趙風揚還活著,需要總綱療傷?”她想起蠟丸上的“吾歸處”,隱隱覺得此事另有隱情。
五、秘辛驚聞
玄真道長沉默良久,示意兩人隨他去後殿。來到昨日議事的殿堂,他從供桌下取出一個檀木匣子,裡麵放著一卷用金絲線裝訂的古卷。“這便是‘太極玄功’總綱。”他撫摸著卷軸,眼神複雜,“趙風揚當年確實覬覦此功,但他不知總綱裡藏著一個秘密——練至最高境界,需以純陽之體為引,若強行修煉陰煞功,不出三年必經脈逆行,化為一灘血水。”
李雲歌和蘇婉清同時一驚。玄真道長繼續道:“當年趙風揚叛逃後,我師父曾算出他中了陰煞功的反噬,早已命不久矣。他所謂的‘寶藏’,恐怕就是他用毒術煉製的‘續命丹’配方,以及……他當年搜刮的民脂民膏。”
“那終南山古墓……”蘇婉清恍然大悟,“難道是趙風揚為自己設的疑塚?他想引後人去古墓找寶藏,實則暗藏殺招?”
玄真道長搖頭:“未必。趙風揚此人詭計多端,他留下的線索從無虛言。終南山確實有座前朝古墓,據說裡麵藏著一件能逆轉生死的寶物——‘還魂玉’。”
“還魂玉?”李雲歌倒吸一口涼氣,這等神物隻在野史中聽過,“道長是說,趙風揚想借還魂玉化解陰煞功的反噬?”
“很有可能。”玄真道長將總綱收好,“他當年投靠金人,就是為了尋找古墓的線索。如今他的弟子卷土重來,一是為奪總綱破解反噬之法,二是想借玄機門的力量找到還魂玉。”
六、同仇敵愾
窗外的天色已泛起魚肚白,晨風吹散了昨夜的血腥氣。李雲歌看著玄真道長鬢角新添的白發,沉聲道:“道長,趙風揚餘黨不除,玄機門永無寧日。晚輩願與婉清同去終南山,查明古墓真相。”
蘇婉清點頭:“不錯。若還魂玉真在趙風揚手中,讓他活下來隻會為禍江湖。我們不能讓那批毒賊得逞。”
玄真道長眼中閃過一絲欣慰,從懷中取出兩枚刻著太極圖案的玉佩:“這是玄機門的‘玄鐵令’,持此令可調動門中暗樁。終南山古墓機關重重,趙風揚的弟子必定也會前往,你們萬事小心。”
接過玉佩時,李雲歌觸到玄真道長微涼的手指,忽然發現他袖口處滲出一絲黑血。“道長,你受傷了?”
玄真道長連忙遮掩:“不妨事,昨夜被毒爪擦到一點,已服下解毒丹。”但他蒼白的臉色卻瞞不過人。蘇婉清上前一步,挽住他手腕把脈,臉色頓時凝重:“這是‘陰煞毒’,解毒丹隻能壓製一時,若不儘快找到解藥,七日之內……”
“不必管我。”玄真道長抽回手,語氣堅決,“玄機門的未來,全在你們身上了。”他走到牆邊,取下一把古樸的長劍,劍鞘上刻著流雲紋飾,“這是我師父的佩劍‘流泉’,削鐵如泥,你們帶上。”
李雲歌接過流泉劍,隻覺一股溫潤的內力從劍柄傳來。他與蘇婉清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堅定。昨夜的危機雖暫時化解,更大的風暴卻已在終南山醞釀。當朝陽刺破雲層時,兩人已收拾好行裝,踏上了前往終南山的道路。身後的玄機門古刹在晨霧中若隱若現,像一位垂暮的老者,默默注視著他們遠去的背影。一場關乎門派存亡、江湖安危的較量,才剛剛拉開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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