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探禁地
殘陽如血,浸染著青雲山巔的飛簷鬥拱。李雲歌立在“望仙台”邊,袖中那枚刻著“玄”字的銅符微微發燙,與他腕間若隱若現的血色紋路遙相呼應。三日前,他在藏經閣古籍中偶然翻到一頁殘卷,那上麵描繪的玄鐵鎖鏈圖案,竟與蘇婉清從秘洞帶回的半塊令牌紋路分毫不差。
“雲歌師兄,時辰到了。”蘇婉清的聲音自身後傳來,她身著夜行衣,腰間懸著一柄古樸短劍,劍鞘上鑲嵌的夜明珠正幽幽發亮。兩人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凝重。根據殘卷記載,每逢月圓之夜,宗門後山的“鎖龍淵”便會出現一道僅持續三個時辰的縫隙,那是進入禁地的唯一時機。
青雲宗立派已逾五百年,禁地“鎖龍淵”向來是門中禁忌。傳聞百年前曾有弟子擅入,歸來後瘋瘋癲癲,口中隻反複念叨“玄鐵鎖鏈”、“血祭”等字眼,不出三日便暴斃而亡。如今掌門師伯閉關不出,長老會中又隱隱有派係之爭,種種異象讓李雲歌不得不將目光投向這片禁地。
二人如兩道輕煙,沿著後山險峻的石階向上攀爬。月色漸濃,山林間彌漫著一股潮濕的腐木氣息。行至半山腰,蘇婉清忽然駐足,玉指輕撚劍訣,一道淡藍色的光罩瞬間將兩人籠罩:“師兄,前麵有陣法波動。”
李雲歌凝神望去,隻見前方丈許之地,幾棵古鬆的枝椏間隱約有銀絲閃爍,在月光下泛著冷冽的寒光。他從懷中取出一枚羅盤,指針正瘋狂地旋轉,針尖直指那片鬆林:“是‘困龍陣’,用百年玄鐵打造的絲線,觸之即斷經脈。”
二、玄鐵鎖鏈
兩人屏息凝神,沿著羅盤指針指示的微弱縫隙穿梭。蘇婉清手腕輕翻,取出一枚塗著熒光粉末的銅錢,朝著陣法邊緣擲去。“叮”的一聲輕響,銅錢撞上銀絲,瞬間爆出一串火花,竟被切割成兩半!
“好厲害的禁製。”李雲歌倒吸一口涼氣,從懷中取出一卷獸皮地圖,借著月光仔細辨認:“殘卷上說,陣眼在西側第三棵鬆樹的樹根下。”他話音未落,便見蘇婉清已如靈貓般竄出,手中短劍刺入樹根旁的石縫,輕輕一撬——“哢噠”,一聲機括響動,那片閃爍的銀絲竟緩緩縮回了樹乾之中。
“走!”李雲歌低喝一聲,二人縱身躍過陣法,眼前豁然開朗。隻見一座巨大的石崖矗立眼前,崖壁上刻滿了模糊的符文,崖底深不見底,隱隱有水流聲傳來。崖邊立著一塊斷碑,上麵“鎖龍淵”三個大字已風化得隻剩輪廓。
蘇婉清走到崖邊,探身望去,忽然驚呼:“師兄,你看!”李雲歌順著她的目光望去,隻見崖壁中段凹陷處,竟盤繞著一條碗口粗細的玄鐵鎖鏈!鎖鏈的一端深深嵌入岩石,另一端則垂入深淵,上麵布滿了暗紅色的鏽跡,在月光下宛如凝固的血液。
“這就是殘卷上畫的玄鐵鎖鏈……”李雲歌喃喃自語,他伸手觸碰鎖鏈,指尖剛一接觸,便感到一股陰冷刺骨的氣息順著經脈蔓延,腕間的血色紋路竟隱隱作痛。他猛地縮回手,隻見鎖鏈上的鏽跡似乎蠕動了一下,露出下麵閃爍的金屬光澤。
“不對勁,”蘇婉清皺眉道,“這鎖鏈不像是自然生鏽,倒像是被什麼東西浸染過。”她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瓷瓶,倒出一些白色粉末撒在鎖鏈上,粉末剛一接觸鏽跡,便“滋滋”作響,冒出黑色的煙霧。“是精血!這鎖鏈上浸染的是活人精血!”
三、血祭真相
李雲歌心中劇震,百年前弟子瘋癲時念叨的“血祭”二字驟然浮現腦海。他環顧四周,忽然發現崖壁凹陷處的地麵上,散落著一些殘破的玉簡和鏽蝕的兵器。蘇婉清撿起一塊玉簡,指尖注入靈力,玉簡上的字跡漸漸清晰:“……天啟三年,掌門以玄鐵鎖鏈鎮鎖邪物,需每十年以百名弟子精血祭祀,方可保宗門安穩……”
“百名弟子精血?”蘇婉清臉色煞白,玉簡“啪”地掉在地上,“難怪每隔十年,宗門都會有弟子莫名失蹤,原來……原來都被用來血祭了!”她想起自己失蹤的師兄,想起那些年長老會含糊其辭的解釋,隻覺得一陣寒意從腳底直衝天靈蓋。
李雲歌彎腰撿起另一塊玉簡,上麵的字跡更為模糊,卻赫然寫著“……邪物名曰‘血煞’,本是域外魔修煉化的煞器,百年前被前任掌門封印於此……長老會欲借血祭之力解封,圖謀天下……”
“長老會!”李雲歌眼中寒光一閃,他想起平日裡道貌岸然的幾位長老,想起他們對掌門閉關的態度,想起蘇婉清帶回的半塊令牌——那令牌上的紋路,分明與玉簡中描繪的“血煞”煞器圖騰如出一轍!
就在此時,深淵中忽然傳來“哢嚓”一聲輕響,仿佛什麼東西斷裂了。玄鐵鎖鏈劇烈震動起來,暗紅色的鏽跡如活物般蠕動,散發出濃鬱的血腥味。崖壁上的符文光芒大盛,卻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黯淡下去。
“不好!血祭的力量在減弱,邪物要掙脫封印了!”李雲歌一把拉住蘇婉清,“快走,我們得把真相告訴掌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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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轉身欲走,卻見一道黑影不知何時出現在崖頂,手中提著一盞氣死風燈,燈光照亮了他臉上的皺紋——正是平日裡掌管刑堂的劉長老!
“哼,兩個小崽子,倒是挺機靈。”劉長老冷笑一聲,手中拂塵一抖,數道銀絲破空而來,正是“困龍陣”的玄鐵絲線。“既然知道了真相,就永遠留在這裡吧。”
四、險象環生
李雲歌瞳孔一縮,拉著蘇婉清就地一滾,銀絲擦著肩頭飛過,在岩石上留下數道深痕。他腰間佩劍“龍吟”出鞘,青芒暴漲,擋在蘇婉清身前:“劉長老,你竟敢背叛宗門!”
“背叛?”劉長老嗤笑一聲,風燈緩緩放下,照亮了他身後站著的數位長老,“李雲歌,你可知這青雲宗早已是外強中乾?若無血煞之力,百年前便被魔教滅門了!掌門那老東西迂腐不堪,竟想毀掉血煞,我們不過是替天行道罷了。”
蘇婉清躲在李雲歌身後,指尖快速結印,一道水龍符悄然凝聚:“你們用弟子的血來喂養邪物,簡直喪心病狂!”
“喪心病狂?”一位掌管丹房的長老上前一步,臉上帶著狂熱的神色,“等血煞出世,我等便可借其力突破化神境界,到時候天下武林,誰敢不從?至於那些低賤的弟子,不過是些祭品罷了。”
話音未落,深淵中的震動愈發劇烈,玄鐵鎖鏈“砰”地一聲崩斷了一節,暗紅色的血霧衝天而起,瞬間籠罩了整個鎖龍淵。崖壁上的符文徹底熄滅,一股陰冷暴虐的氣息彌漫開來,讓在場所有人都感到一陣心悸。
“不好!血煞要出來了!”劉長老臉色大變,他原本打算等李雲歌二人死後再加大血祭力度,沒想到封印竟提前鬆動了。他當機立斷,拂塵一揮:“先殺了這兩個礙事的,再合力鎮壓血煞!”
數位長老同時出手,掌風、劍氣、符篆齊飛,朝著李雲歌二人襲來。李雲歌深吸一口氣,將靈力灌注於“龍吟”劍中,青芒化作一道匹練,硬生生劈開一道缺口:“婉清,跟我走!”
兩人且戰且退,眼看就要退到陣法之外,忽然腳下一軟,竟是踩空了!李雲歌心中一沉,下意識地將蘇婉清護在懷中,兩人朝著深淵墜落而去。耳邊是呼嘯的風聲和長老們的驚呼聲,還有那從深淵底部傳來的、仿佛來自九幽的咆哮……
五、一線生機
黑暗中,李雲歌隻覺得身體不斷下墜,懷中的蘇婉清緊緊抱著他,身體微微顫抖。他強忍著眩暈感,運轉內力護住心脈,同時摸索著懷中的獸皮地圖。殘卷上似乎提到過,鎖龍淵底部有一處隱秘的溶洞,或許是唯一的生路。
就在兩人即將墜入無儘黑暗之際,李雲歌忽然感到手腕一緊,腕間的血色紋路竟發出淡淡的紅光,一股微弱的吸力從下方傳來。他來不及細想,順著那股吸力調整身形,隻聽“噗通”一聲,兩人落入了一片冰冷的水域。
“咳咳……”蘇婉清嗆咳著浮出水麵,月光從頭頂的縫隙中灑落,照亮了周圍鐘乳石林立的溶洞。水麵上漂浮著一些枯枝敗葉,遠處似乎有微光閃爍。
“你怎麼樣?”李雲歌連忙遊到蘇婉清身邊,檢查她是否受傷。
“我沒事,”蘇婉清抹了把臉上的水,指著遠處的微光,“師兄,你看那邊。”
兩人朝著微光遊去,發現那是一個天然形成的石廳,中央矗立著一座殘破的石碑,上麵刻著一個巨大的“封”字。石碑周圍散落著許多玉簡和兵器,還有一具穿著掌門服飾的骸骨,手中緊握著半塊令牌——正是蘇婉清帶回的那半塊!
“這是……掌門師伯?”蘇婉清驚呼,連忙上前查看。
李雲歌走到骸骨旁,輕輕取下他手中的令牌,兩半令牌合二為一,竟發出一陣柔和的白光。石碑上的“封”字也隨之亮起,一行小字漸漸浮現:“吾以殘軀封印血煞,然長老會叛心已生,望後世弟子得見此碑,破其陰謀,護我青雲……”
真相終於大白。原來百年前的掌門並非暴斃,而是發現了長老會的陰謀,以自身修為和殘軀加固封印,並留下線索,隻等有緣人前來揭穿。
“師兄,我們得想辦法出去,把這裡的一切告訴大家。”蘇婉清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
李雲歌點頭,目光掃過石廳,忽然發現石碑後方有一條狹窄的通道,通道口刻著一個模糊的“生”字。他扶著蘇婉清,朝著通道走去:“走吧,無論外麵有什麼等著我們,我們都要把真相公之於眾。”
溶洞外,鎖龍淵的血霧漸漸散去,玄鐵鎖鏈的斷裂聲和血煞的咆哮聲也已消失。劉長老等人站在崖邊,臉色陰沉如水。他們沒能找到李雲歌二人的屍體,也沒能阻止血煞的覺醒,如今隻能寄希望於血煞能按計劃受控,否則一切都將功虧一簣。
而在黑暗的通道儘頭,李雲歌和蘇婉清的身影逐漸清晰。他們手中緊握著合二為一的令牌,眼中閃爍著破局的光芒。一場席卷青雲宗的風暴,正在悄然醞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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