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晨議餘驚
晨光剛把同心圩的蓮池染成淺金,淩雲霄就陪著蘇凝霜往方承蓮的住處走。蘇凝霜手裡攥著塊帕子,指尖還帶著昨夜的涼意:“那青銅令牌上的‘司’字,定是衝調解司來的,咱們籌備時可得更當心些。”
淩雲霄放慢腳步,伸手替她攏了攏被風吹亂的鬢發:“放心,我讓羌族的弟兄多守著調解司的屋子,夜裡也會多巡查兩趟。你彆總把心揪著,仔細累著。”說話間已到門口,方承蓮正和柳先生圍著張木桌說話,桌上還放著那塊刻著“蓮影”的青銅令牌。
“淩少俠、凝霜姑娘來了?”方承蓮抬頭,眼底帶著幾分倦意卻依舊清亮,“剛跟柳先生說,調解司光靠咱們幾個不夠,得找些懂規矩、有人望的人來幫忙。”柳先生點頭附和:“昨兒跟周秀才聊,他說前陣子見過退隱的通判王硯,那人因看不慣官場貪腐辭了官,如今就在鄰鎮住,要是能請他來,定能懂些官府的門道。”
蘇凝霜眼睛一亮:“我也聽說過王通判,去年澇災時他還自掏腰包幫百姓修堤。還有前幾日來圩裡賣草藥的林蒼前輩,我聽木老說,他年輕時是江湖上有名的俠客,最會斷鄰裡糾紛,要是能請他來……”
“這事我去辦。”淩雲霄接過話頭,目光落在蘇凝霜臉上,“你留在圩裡幫方姑娘整理調解司的文書,彆跑遠了。”蘇凝霜臉頰微紅,輕輕點頭,方承蓮看在眼裡,忍不住抿嘴笑了笑。
二、眾賢聚首
不到半日,淩雲霄就把王硯和林蒼請了來,還順帶拉上了圩裡德高望重的張老——張老做了三十年鄉紳,誰家有矛盾都願意找他評理。幾人圍坐在調解司的空屋裡,地上還堆著剛搬來的木桌木椅。
“方姑娘說要‘官民共調’,老夫覺得甚好。”王硯穿著一身半舊的藍衫,手指敲了敲桌麵,“官府處理民事多有流程,要是調解司能先把小事捋順,既能省了百姓跑腿,也能幫官府減負。隻是得定個章程,比如調解時得有官、有民、有俠客在場,互相監督才好。”
林蒼靠在椅背上,手裡轉著個茶杯:“江湖上的事講究一個‘理’字,百姓的事也一樣。要是遇著蠻不講理的,我這把老骨頭還能幫著鎮鎮場子。不過有一條,咱們可不能像官府那樣擺架子,得坐著跟百姓說話。”
張老捋著白胡子笑:“要我說,還得記著‘情’字。前陣子趙大牛和李家爭水,要是光講規矩,倆家非得打起來,還是凝霜姑娘勸著說‘都是靠天吃飯的人,傷了和氣劃不來’,才把事了了。”
蘇凝霜正給眾人倒茶,聞言臉一紅:“張老過獎了,我隻是隨口說說。”淩雲霄接過她手裡的茶壺,替她續上熱水:“你說得在理,調解本就不是隻講規矩,還得顧著人心。”方承蓮看著兩人,笑著補充:“那就把‘官民共調、情理兼顧’定為調解司的規矩,往後咱們都照著這個來。”
三、畫映民生
第二日清晨,柳先生帶著幾個學生,扛著幾卷畫軸來了調解司。“這是我照著《蓮心眾生》話本畫的插畫,有百姓春耕插秧的,有婦人紡線補衣的,還有老人帶著孩子看收成的,掛在屋裡,也好讓咱們時刻記著,調解是為了讓百姓過得安穩。”
淩雲霄和蘇凝霜一起上前幫忙,蘇凝霜展開一幅畫,畫裡是個老婦人坐在門檻上,手裡拿著破了的鞋子,旁邊的孩子眼巴巴看著。“這畫裡的情形,我小時候也見過,娘總說,要是日子能安穩些,誰也不願為小事爭執。”
淩雲霄站在她身邊,指尖輕輕碰了碰畫軸邊緣:“往後有調解司在,總能讓這樣的難處少些。”他伸手替蘇凝霜拂去肩上的灰塵,聲音放得輕柔:“等忙完這陣子,我帶你去後山看看,那裡有片野菊,開得正好。”蘇凝霜抬頭看他,眼裡映著晨光,輕輕“嗯”了一聲。
眾人一起把插畫掛在牆上,王硯看著一幅畫裡百姓爭地界的場景,歎道:“往後咱們調解,就得想著畫裡的人,彆讓爭執傷了和氣。”林蒼點頭:“要是遇著胡攪蠻纏的,我就把這畫指給他看,讓他想想自家的日子。”
四、暗痕初現
傍晚時分,眾人都散了,蘇凝霜留在屋裡整理文書,淩雲霄幫著收拾桌椅。突然,蘇凝霜“呀”了一聲,手裡的文書掉在地上。“怎麼了?”淩雲霄立刻走過去,彎腰替她撿起來。
蘇凝霜指著牆上一幅插畫的角落,聲音有些發顫:“你看這裡……”淩雲霄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隻見畫軸邊緣,不知何時多了個小小的墨蓮印記——和之前見到的蓮影宗標記一模一樣。
兩人立刻檢查其他畫軸,果然在最裡麵一幅畫的背麵,也發現了同樣的印記,印記旁邊還沾著一點新鮮的泥土,像是剛印上去沒多久。“他們白天就混進來了?”蘇凝霜攥緊了淩雲霄的手,指尖冰涼。
淩雲霄皺著眉,把畫軸卷起來收好:“看來他們沒打算放棄,還在盯著調解司。”正說著,窗外突然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緊接著,一道黑影從窗下一閃而過,消失在暮色裡。淩雲霄立刻拔出短劍,拉著蘇凝霜躲到門後,壓低聲音:“彆出聲,我去看看。”他剛要推開門,就聽到門外傳來一聲輕響,像是有什麼東西被放在了門口——那東西落地的聲音,和上次蓮影宗扔令牌時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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