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牢中理典
蓮心牢的窗欞漏進細碎晨光,墨風盤腿坐在案前,指尖拂過泛黃的蓮影宗典籍,眉頭仍擰著幾分桀驁。牢門“吱呀”輕響,蘇清歡端著一摞典籍走進來,青瓷碗裡的米粥還冒著熱氣:“今日要整理的是墨蓮宗分支的辨邪手劄,先趁熱吃點東西吧。”
墨風抬眼瞥了瞥粥碗,語氣帶著殘存的抵觸:“不必假好心,我既已認罪,便知該受囚牢之苦,用不著這般虛禮。”
蘇清歡將典籍放在案上,把粥碗推到他麵前,指尖點了點最上麵的《墨蓮秘錄》:“我不是虛禮,是想和你說說這秘錄裡的‘鐵腕護道’。你說對付邪祟要斬草除根,可歸心村那夜,耶律辰明明能棄蘇語而去,卻偏要替她擋邪氣——若按你的道理,他這般‘婦人之仁’,豈不是該被斥為護道不力?”
墨風的手指頓在書頁上,喉結動了動:“他那是……逞英雄。”話雖硬,聲音卻弱了幾分。
“可蘇語用聖女力救了他,我們又一起穩住了他的傷勢。”蘇清歡坐下,翻開手劄,“護道不是一個人拿著劍砍殺,是有人擋邪,有人救治,有人守陣——就像這手劄裡寫的,‘辨邪需眼利,護民需心齊’,你之前隻看到了‘斬’,卻忘了‘齊’字。”
墨風沉默著拿起粥碗,米粥的暖意透過瓷碗傳到指尖,他垂眸看著碗裡的米粒,沒再反駁。
二、草蚱傳悔
日頭升到正中時,案上的典籍已整理了大半。墨風揉了揉發酸的手腕,忽瞥見蘇清歡坐在窗邊,指尖正編著翠綠的草葉,轉眼間就折出一隻蹦跳的草蚱蜢。
“你倒有閒心,還有功夫編這些玩意兒。”墨風的語氣緩和了些,目光落在那隻草蚱蜢上。
蘇清歡笑著將草蚱蜢遞過去:“昨夜蘇語來看我,說耶律辰醒著的時候,總盯著窗外的草葉發呆,想編隻草蚱蜢給她,卻沒力氣抬手。我想著編幾隻存著,等他好點了,就能直接拿給蘇語了。”
墨風接過草蚱蜢,指尖觸到軟韌的草葉,竟有些笨拙的僵硬。“我……從未編過這個。”他低聲道。
“我教你。”蘇清歡抽出幾根草葉遞過去,耐心地指點著,“先折出蚱蜢的頭,再繞出翅膀,你看,這樣折一下,它的腿就立起來了。”
墨風跟著學,手指被草葉劃了道細痕也沒察覺,折騰了半盞茶的功夫,終於編出一隻歪歪扭扭的草蚱蜢。他從發髻上拔下細簪,在草蚱蜢的翅膀上細細刻了個“悔”字,刻完後,悄悄將它推到蘇清歡手邊:“……給蘇語吧,就說……是我編的,算我對之前的事,賠個不是。”
蘇清歡拿起草蚱蜢,見那“悔”字刻得深淺不一,卻格外認真,忍不住彎了彎眼:“她若是知道,定會高興的。”
三、探牢允授
午後的陽光漸暖,牢門外傳來熟悉的腳步聲,淩小蒼和蘇念晚並肩走進來。淩小蒼一眼就看到案上那隻刻著“悔”字的草蚱蜢,目光落在墨風身上時,語氣比之前溫和了些:“看來這幾日,你倒沒白整理典籍。”
墨風站起身,雖仍有幾分不自在,卻不再像之前那般桀驁:“蘇清歡和我說了些護道的道理,我……確實之前太偏執了。”
蘇念晚走到案邊,翻了翻整理好的辨邪手劄,輕聲道:“蓮影宗的辨邪之法很是精妙,尤其是墨蓮宗的‘氣感辨邪術’,能通過氣息判斷邪祟殘留,比尋常辨邪符更實用。蓮心衛近來正缺辨邪的法子,若是你願意,或許可以……”
“我願意!”墨風立刻接話,語氣帶著幾分急切,“我雖被囚,但也想做點真正護道的事,若是能教蓮心衛辨邪之法,也算我贖過的一部分。”
淩小蒼點頭,目光掃過蘇念晚,見她肩上落了片碎葉,抬手輕輕替她拂去:“既然你真心悔改,便允你在牢中授課,每日辰時會有蓮心衛來此學技,你隻需專心教,其他的事不必操心。”
蘇念晚抬眼看向淩小蒼,眼底漾開淺淡笑意,墨風看著兩人默契的模樣,忽然想起蘇語守在耶律辰床邊的樣子,心裡竟生出幾分羨慕——原來護道之外,還有這樣溫軟的牽掛。
四、邪兆再起
暮色降臨時,蘇清歡拿著墨風編的草蚱蜢去了耶律辰的住處。屋內燭火搖曳,蘇語正坐在床邊,一勺一勺喂耶律辰喝藥,見蘇清歡進來,連忙起身:“清歡姐,你來了。”
耶律辰靠在枕上,臉色雖仍蒼白,卻比之前好了些,看到草蚱蜢時,眼中亮了亮:“這是……墨風編的?”
“是呢,他還刻了‘悔’字。”蘇清歡將草蚱蜢遞給蘇語,“看來他是真的想通了。”
蘇語把草蚱蜢放在耶律辰掌心,指尖輕輕覆在他手背上:“等你好全了,我們也一起編幾隻,掛在窗邊好不好?”
耶律辰握緊她的手,剛要應聲,突然臉色一白,猛地捂住胸口,嘴角溢出一絲黑血。“邪……邪氣又動了!”他咬牙道,體內的邪氣流竄得比之前更凶,像是被什麼東西牽引著,要衝破經脈。
蘇語慌了,連忙用聖女力護住他:“清歡姐,快幫我穩住他!”
與此同時,蓮心牢裡的墨風突然渾身一僵,指尖的典籍“啪”地掉在地上。他能清晰感覺到,空氣中的邪祟氣息驟然變濃,與耶律辰體內的邪氣竟產生了強烈的共鳴——這共鳴比昨日在審判台時更甚,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歸心村的方向,正張開一張巨大的網,要將所有邪氣都吸過去。
他猛地起身,衝到牢門邊,朝著歸心村的方向望去,隻見遠處的天空中,那道黑色印記竟又擴大了幾分,隱隱有詭異的紅光在印記邊緣流轉。難道……邪祟根本沒打算罷休?那印記背後,到底藏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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