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仁還是不放心,不斷叮囑,甚至幫他想好了幾個說辭,這讓他感動不已。
談到太子公學,任安苦笑道,“殿下,您的腳步太快,公學開課,勢必要用到書簡,臣一下子還真找不到那麼多人來抄寫。”
劉據笑道,“此事很快便可解決!”說著取出竹紙和鉛字,給兩人詳細解釋了一番。
任安一聽大喜道,“臣這就去俞元!對了,伯玉,你也隨我同去。看來要多設幾個官職了。”
田仁也興奮不已,“那還等什麼?現在就走!”
劉據一見兩人如此著急,笑道,“安奚,我還有一事要和你商量。”
任安道,“殿下還有何吩咐?”
劉據道,“有關官鹽之事。”
田仁道,“此次夜郎王伏罪,滇王離世,正可借此良機,收回鹽鐵,殿下還有彆的想法?”
劉據道,“本宮之意,官鹽仍按漢製管理,但是私鹽也不要禁。”
任安不解,“這是何意?允許私鹽,那官鹽還有何用處?”
劉據道,“巴蜀西南之地道路艱難,皇命難以及時往返,無法做到有效管理。官鹽與私鹽並存,可起到相互製約之效。私鹽價高於官鹽,百姓自然取官鹽。反之,私鹽可為補充,防止有人借專營之事牟利。”
任安和田仁愣了許久才反應過來,驚歎道,“殿下……此計甚妙啊!”
其實劉據的真實想法,還是擔心百姓吃不上平價鹽,至於借機取利的人,想都不用想,不可能一個沒有。
這些看似小事,可對百姓來說,卻是天大的大事。
任安和田仁馬不停蹄地趕往俞元,親自觀摩了竹紙的製作過程之後,立即下令,任命章含為亭長,專司造紙之事,又招攬了十幾個文筆出眾的學子,連夜趕製鉛字。
不到十天時間,一本略顯粗糙的紙質講義擺到劉據麵前。
劉據大為感歎,“勞動人民”的智慧真不是蓋的!
他隻提了一個思路,這麼快成品就出來了。
看著田仁興奮不已的神情,劉據道,“本宮隻有一個建議,能不能把豎排字改成由左向右排列的橫向文字?”
田仁一愣,“為何?”
劉據心說我哪知道為何?總不能告訴他自己習慣看橫排字的書吧?
“算啦,這樣也很好,勘印吧!”
雖然沒有得到解釋,但田仁卻固執地認為,太子殿下既然這樣說了,那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於是,兩天之後,又一本橫向排版的講義送到太子麵前。
劉據笑道,“我隻是隨口一說,還是豎排吧!”
因為他也發現了,毛筆寫字豎向更容易發揮筆勢,而且在竹簡上也隻能豎向書寫更方便。
正如任安所說,步子彆邁太大,還是循序漸進比較好。
隨著竹紙源源不斷地生產出來,公學所需的講義也在短時間內全部備齊,授課效率大大提升。
而這些超出想象的進展,也激發了劉據的熱情,他開始晝夜編寫《三字經》和《算學》,準備把它們做為啟蒙教材。
《算學》還好說,從基本的數字到加減乘除四則運算,沒什麼可說的,寫成什麼樣就是什麼樣。
但是《三字經》就大大不同。
原本《三字經》從三皇五帝一直寫到清末,怎麼可能原樣照搬?
沒辦法,現編又太費事,乾脆改弦更張,寫《格物誌》得了。
看著滿地的垃圾,田仁隨便撿起一張皺眉道,“竇燕山,有義方……殿下,竇燕山是何人?”
劉據趕緊搶過來揉成一團扔掉,“本宮隨便寫的,竇燕山……是一座山,不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