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賀忙道，“老臣身為宰輔，豈能同一個小小郎官一般見識？”
“有氣度！”劉據看向杜相，“他還吐你一臉口水，你也不追究？”
杜相道，“臣時常自省，蘇武雖然狂放不法，但有些話……說的還是有些道理的。臣不追究！”
“好風度！”他又看向商丘成，“打一巴掌也放過了？”
商丘成乾笑道，“臣早已將此事忘記。”
“好記性！”劉據不住地點頭，“眾位既然有如此雅量，本宮就替蘇武做一回主，那份本章……”
他頓了一下，包括公孫賀在內，十幾雙眼睛齊刷刷地看著他，那緊張的小表情……
“本宮就當沒看見！”
“謝殿下！”
眾人撲撲通通跪了一地。
劉據把他們一一扶起，來到公孫賀麵前問道，“河東一案……如何處置？”
公孫賀忙道，“全聽殿下安排，殿下想怎麼審就怎麼審！”
“好！”劉據猛地一拍手，“今日日落時分，請公孫丞相和眾位大人再到這裡來，本宮要夜審河東！”
夜審……？
麵對所有人臉上的疑惑，劉據道，“此案牽涉甚眾，公孫丞相不敢嚴審，本宮也不好輕下論斷，那就隻好另請一位敢審能審的人來審了。”
公孫賀奇道，“殿下要請何人來審？”
劉據道，“鐘馗！”
鐘馗……？
每個人腦門子上都冒出一個大大的問號。
鐘馗是何許人也？怎麼從來沒聽說過還有這樣一號人物？
但是，既然已經決定一切都聽從太子安排，那就不要有什麼疑問了，太子殿下喜歡怎麼玩，陪他玩就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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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望苑的兩間相鄰工坊，臨時改成了審案公堂。一道薄牆把兩間房隔成了內堂和外堂。
大小官員們陸續來到內堂就坐，劉據吩咐下人給每人都備上一壺熱茶，也陪他們坐下。
在距離牆壁幾尺遠的位置，掛著一塊巨大的白絹。
昏暗的燈光下，白絹上偶爾閃過一絲微光，把氣氛搞得有些許詭異。
包括劉據在內，所有人都是麵向白絹而坐，公孫賀問道，“殿下，此物何用？”
劉據笑道，“丞相莫急，屆時鐘馗會在此布上審案，我等靜觀就是。”
隨著所有門窗都被關死，整個內堂陷入一片漆黑之中，隻有那塊白絹隱隱泛著幽光，仿佛通入冥界的大門。
劉據起身道，“各位大人安坐，本宮去請鐘馗！”
官員們本來心裡就打鼓，太子一走就更心虛了，幾個膽小的已經開始發抖了。
劉據來到外堂，把李禹叫到身邊耳語了幾句，李禹輕手輕腳地退出去。
李茵平緊張地來到近前，低聲道，“可以開始了嗎？”
劉據拉起她的手鼓勵道，“不要害怕，一切都按先前演練好的程序進行就可以。”
李茵平用力點頭，閃身進入一間密閉的小房子裡。
劉據推門來到隔壁房間，卓少兒坐在琴旁問道，“何時開始？”
劉據指了指牆上的小孔，“隻要有光進來，你就彈琴。”
一切安排妥當，劉據重新回到內堂，眾人見到他回來，都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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