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太子宮已是深夜,史良娣吩咐侍女為他更衣。
劉據一見此人竟然是寒玉兒,不禁奇道,“你怎麼在這裡?”
寒玉兒臉色一白低下頭去,史良娣道,“長公主臨終前將她托付於夫君,夫君怎麼忘記了?”
劉據這才想起平陽公主的臨終遺言,這段時間忙得暈頭轉向,把這件事忘到爪窪國去了。
他略感歉意,問道,“還住得慣嗎?”
寒玉兒點點頭,“良娣和府上的管事對奴婢都很好。”
看到她,眼前便不自覺地浮現出平陽公主的影子,劉據神情低落,望著眼前的寒玉兒發起呆來。
史良娣輕輕拉了拉她,低聲道,“夫君,要不要讓她留下?”
劉據知道她誤會了,搖頭苦笑,“她讓我想到了姑姑。”
寒玉兒一驚,“奴婢這就離開。”
劉據笑道,“你不想讓我想念長公主嗎?”
寒玉兒忙道,“奴婢不敢!”
看著她一副進退不由的緊張模樣,史良娣笑道,“你先出去吧。”
寒玉兒推門離去,史良娣問道,“長公主有意讓夫君納她為妾……”
劉據趕緊搖頭,“姑姑沒有這個意思!我也沒有。”
史良娣笑而不語,幫他換下外衣,親自端來熱水為他泡腳。
兩腳浸入熱水中,一股暖流由足心直衝四肢百骸,一天的疲累儘數消散。
“夫君!”史良娣輕輕揉捏他的肩膀,說道,“西行的日子定了嗎?”
劉據點點頭,“十日之後。”
“這麼快……”史良娣沉默少許後說道,“此去不知何時得歸,如風和達蘭的婚事……怕是又要拖後了。”
劉據道,“如風現如今守衛甘泉宮,父皇沒有旨意讓他隨行。我的想法是,由父皇出麵,讓他們兩人回魯國成婚。”
史良娣色變道,“父皇可有允裴少安和飛鷹同行嗎?”
“也不曾說過。”
“身邊無人守護,那可如何是好?”
史良娣緊張萬分。
劉據安慰道,“此次身份不同,督軍不同於監軍,身邊少不了人。”
史良娣道,“不可!夫君如若不便開口,臣妾去找母後說,讓父皇允如風隨行。”
劉據笑道,“我已答應李禹,讓他跟在我身邊,應無大礙。”
雖然如此,史良娣仍然擔心不已。
武帝的確沒有旨意讓史儉和裴曆,獨孤宏隨行,但是這三個人早早地就來到博望苑等他了。
劉據知道他們心意,但他們都有皇命在身,沒有皇帝的話,他無權調動。
三人都大失所望,尤其是史儉,把寶劍一扔耍起了脾氣,“我這就去向聖上辭官!”
劉據道,“你若辭官,聖上必定不準。”
史儉不信,“我不乾了還不行?”
“當然不行!”
金不煥和張安世一前一後走進來。
金不煥正色道,“你若隨同殿下西行,與達蘭公主婚事必定告吹。”
史儉一愣,“為何?”
金不煥道,“達蘭現在的身份是公主,你若不在,聖上極有可能將她許給旁人。”
劉據也附和道,“的確有這種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