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帝自己也知道不能大聲說笑,剛才沒有控製好情緒,忽然之間左半臉又失控了。
劉據見狀,忙向桑弘羊使了個眼色,三人忙起身退下,他轉身背起武帝往上陽殿走去。
從武帝僵硬的身姿上可以判斷得出來,他對自己還有戒心。
但是……那又能如何呢?
經過一段漫長的路程,劉據把武帝放到榻上時,他的臉部肌肉已經恢複正常。
見武帝無恙,劉據剛想轉身離開,武帝的聲音傳來。
“李廣利投降,李陵呢?”
劉據忙道,“兒臣已反得叮囑,讓他在漠北多駐些時日,一待時機成熟,便與趙破奴合二為一,斬殺烏維單於,永絕我大漢北部邊患。”
武帝不置可否,目光灼灼地看向遠方,“李廣利是朕欽命的貳師將軍,他不能失利!”
劉據無語。
武帝道,“命路德博,公孫敖與韓說合兵一處,集中兵力一雪前恥!”
劉據更加無語。
武帝的腦子好象出了問題!
公孫敖和路德博在五原郡已經與韓說彙師,而且前出百裡之外,戰報是明發的,武帝怎麼可能看不到?
他正猶豫著要不要提醒一下這位武帝老爹,武帝率先開口了,“你不是要朕征得你的同意再下旨吧?”
“兒臣不敢!”
他還能說什麼呢?
至於接到二次出兵的聖旨會不會有疑問,劉據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
見他沉默不語,武帝疑惑之心又起,“劉據,你的承諾算數嗎?”
劉據咬了咬牙,“父皇,請借您佩劍一用!”
武帝大驚,“你要做什麼?”
劉據也不管他如何想法,徑自取過武帝的佩劍脫去劍鞘,把小指按在案上,揮劍便砍。
啪的一聲,他手中的佩劍掉落在地上。
武帝在他即將揮劍砍下的時候,抬腳踢飛了他手裡的兵器。
“我大漢豈能有斷指太子?”
劉據雙目赤紅,“您總是不信我,要我如何?”
兩人四目相對……
良久,武帝臉上浮現出笑容,“朕不是不信你,而是……不得已為之!”
劉據:“兒臣可以走了嗎?”
“可以!”
這次武帝沒有阻攔。
一直到回到太子宮,劉據的心情也沒有好轉。
雖然壓在心頭的大石沒了,但是武帝的多疑猜忌還是超出了他的預期。
好在武帝沒有追問他說過的所有話,否則還真不知道應該如何回複了。
回到府上後便把自己關起來誰也不見,直到史良娣親自送來晚膳,他才打開房門。
“夫君,有何為難之事可與臣妾講,或與茵平妹妹說說也可,乾嘛非要把自己關起來呢?”
史良娣滿是憂慮之色。
劉據笑道,“沒那麼嚴重吧?”
史良娣眼中晶亮閃光,啞然道,“那次夫君從大將軍府上吊唁回來,便是如此,臣妾……怕極了!”
劉據知道,自己在這件事的處理中並不完美,有時會讓人覺得優柔割斷,瞻前顧後,但是他的心事也隻有李茵平知道。
並不是他不信任史良娣,而是不想讓她跟著擔心。
尤其是衛子夫,當她得知自己與武帝還有交流並且有所妥協之後,更是連麵都不願意和他見了。
無意之間,他可能傷了一些親近之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