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帝果然沉睡了整整一個時辰。
當他睜開眼睛時,看到了令他心驚的一幕。
賢德殿上,本應該是他坐的位置,此時坐著另一個人。
確切說,是另一個自己!
他知道那個人是誰!
“膽大包天”“抄家滅族”……
無數可讓人灰飛煙滅的想法在他腦海中瘋狂湧動。
他剛要邁步,耳邊傳來阿三沙啞的聲音。
“陛下,您現在出去,天下必亂!還有……您的身份……”
武帝猛地呆住……
青鬆道長不知道為什麼被太子從甘泉宮的秘室裡“請”出來,大搖大擺地沿著長安城最繁華的街道來到這個他連想都不敢想的地方。
坐上本該隻有皇帝才能坐的地方,眼前的文武官員立即變得渺小起來。
那種高高在上的感覺讓他眩暈!
可是,飄飄然的感覺沒有維持多久,大殿上爆發的激烈爭吵又把他拉回現實。
他偷偷看了一眼不遠處背著他的太子劉據,那雙背在後麵握緊劍柄的手,隻有他才能看得見。
思來想去,劉據還是決定冒一次險。
他不想落下一個謀逆君父的罵名。
皇帝老子不是搞出一個冒牌貨嗎?他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做什麼事情都是合理的。
讓冒牌貨暫代正位,把自己想做的事,想說的話,交給彆人來說來做,遠比他親曆親為要好得多。
“劉屈氂!”
桑弘羊氣得胡須亂顫,“你算什麼東西!一具被眨斥的離任官員,有什麼資格向本官索要軍費?”
劉屈氂麵對眾人的指斥毫在不意,他幕後的真正大老板是上麵坐著的那位,其他人……算個屁!
“本相奉聖上之意領兵平叛,用兵自然要花錢,你不給……讓本相向誰要去?”
他左一個本相,右一個本相,把本就怒氣衝天的桑弘羊氣樂了。
“劉屈氂,聖上任你為相,我等為何不知?”
劉屈氂昂然道,“聖上在甘泉宮親自頒旨,你們不在現場,自然不知。聖上在此,不信可以問聖上。”
桑弘羊踏前一步高聲道,“陛下,劉屈氂已被貶出長安,如何又堂而皇之出現在朝堂之上,請陛下給臣等一個解釋!”
“陛下!”
眾官員紛紛發聲附和。
坐在上麵的青鬆道長大吃一驚,這讓他如何回答?下麵的人他一個都不認識。
他左看看右瞧瞧不說話,桑弘羊急道,“陛下,此時長安已亂,陛下若不能果斷處置,天下危矣!”
劉屈氂也有點關急了。
皇帝不說話是幾個意思?
任他為相的旨意還沒到他手裡,說到底還隻是皇帝的一句話,如果他再不承認,那就真成了死無對證了。
“陛下請為臣正名!”
劉屈氂也上前一步,站在桑弘羊身邊。
怎麼辦?
青鬆道長想看看太子的表情,可是太子象青鬆一樣挺立不動,根本就不看他。
大殿之下,劉屈氂身邊沒有幾個人,反而是桑弘羊身後,黑壓壓的都是人頭。
“呃……大膽劉屈氂!朕何時任你為相?”
劉屈氂聞言大驚,撲通跪倒,“陛下……您……您忘記了嗎?就在五日前,甘泉宮……”
“胡說!”
青鬆道長猛地一拍桌案,這個姓劉的不是好人!
他一直在甘泉宮的秘室裡,哪裡見過什麼人?擺明了他就在說謊!
桑弘羊等人都鬆了一口氣,劉屈氂卻魂飛天外了。
“陛下……您不能如此對待臣啊!”
“下去下去!”
青鬆道長不耐煩地擺擺手,“朕不想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