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波詭譎,風雲變幻。
雷光與烈焰伴舞,寒冰與風雪同行。刹那花開,瞬息花落,這一刻天寧地靜,所有元素之力化作烏有,唯有眾人頭頂的虛空那一抹昏黃的光星盈盈閃耀。
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薩米婭秀珍的身影上,隨著她翩翩落下而目光下移,最後定格在同一個位置。
小精靈薄如蟬翼的翅膀飛快的舞動著,她忽左忽右在眾人之間穿梭,最後飛到了吞星蟒一丈之處停在空中,稚氣未脫的小臉橫眉怒眼,氣鼓鼓的指著他的鼻子責備道:“小青,我對你太失望了,你放著黑暗公會的那幫壞人不去對付,居然對著同伴和我的朋友出手,你真是糊塗!不對,你就是個徹徹底底的糊塗蛋!我發誓以後都要叫你糊塗蛋!糊塗蛋!”
葉晨直接傻眼,他轉頭看向迪奧和葉卡捷琳娜,發現他們的表情也和自己現在一般無二。
他悄悄的低聲對身旁的迪奧問道:“你見過這樣訓人的嗎?”
迪奧:“……”
“你呢?”
葉卡捷琳娜以手遮臉,眼前所見簡直超乎認知,令她不忍直視,“小孩子過家家我見過,不過能在這種場合一本正經的展現出小孩過家家的氣氛我還真是頭一次見。”
葉晨甚是無語,偏偏吞星蟒從薩米婭開始開口之後就變成了一副木頭臉,完全沒有了那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威嚴,葉晨不得不感慨造化神奇,萬物相生相克,還真是一物降一物。
他下意識的扭頭避開這恍如鬨劇的場麵,恰巧視線落在了金剛猿身上,這一看不知道,看了嚇一跳。
就見金剛猿像抽瘋了一般手舞足蹈玩著單腿互換跳,肥厚的嘴唇一抽一抽的,打呼過癮,“對,就要這樣狠狠罵這小子,罵到他頭也抬不起來。”
目光朝後掃視,在金剛猿身後一幫“熊崽子”們竟然也學著這二愣子的樣子打著節拍跳起了舞,口中嗚嗚的叫著,就像是在給它伴奏。
“這什麼情況?一個個的都腦子短路了不成?”
葉晨感覺自己都傻了,他隻能安慰自己或許是因為物種不同的緣故,魔獸的腦子實在不能用人類的認知去理解,這場景簡直就是這幫魔獸集體發神經腦子抽抽了。
那邊薩米婭小嘴還在不停地叭叭叭叭跟個連珠炮似的說個不停,隻是那語氣和說話的內容不管從什麼角度聽起來都像是一個七八歲的孩子在教訓自家寵物似的,偏偏打個噴嚏都能吹飛這小家夥的吞星蟒還真就吃她這一套,一會功夫連腦袋都耷拉下來了,還真是像極了犯了錯被主人訓斥的小貓小狗。
“做錯了事情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錯誤還不改正。你現在給我向大古他們道歉,然後和我們一起去把那些壞人趕出森林!”
薩米婭趾高氣昂的發表了對這次事件的處理結果,一刻也沒停歇說到現在的她在結束了亢長言論之後也有些氣喘,胸脯快速的起伏著,小臉更是紅彤彤的像個熟透了的蘋果。
“可以,但不可以。”
吞星蟒說了一句眾人都無法理解的話。
薩米婭氣道:“什麼可以又不可以,把話講清楚。”
吞星蟒道:“我的意思是道歉可以,但對付黑暗公會不可以。”
“為什麼不可以?森林本來就是我們來守護的,精靈族的族人都被他們抓了,難道你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無動於衷麼?”
薩米婭表現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痛心疾首的樣子。葉晨想到了吞星蟒做出這樣決定的原因,急忙給薩米婭傳去眼神,用嘴型給她傳達意思。隻可惜氣頭上的薩米婭完全沒有看懂葉晨想要表達的意思,還揮手示意葉晨不要說話。
葉晨也是陣陣無語,暫且隻得靜觀其變。
果然如葉晨猜測的一般,吞星蟒道:“精靈族人被抓我也很擔心,我也想救出他們,可是薩米婭,你應該知道我的孩子也落在了這些人的手裡,我如果幫你去對付他們,那麼我孩子的性命極有可能不保。”
“哎呀,這事情怪我,我倒是沒想到這一層,這可怎麼辦呐?”薩米婭急得原地打轉,抓耳撓腮卻想不出半點辦法。
吞星蟒滿麵愁容,繼續道:“我這孩子來之不易,而且天資比我高,我不能棄他不顧。五百年前我因為得了一場造化,意外吞服了一株靈芝,從而能夠淨化成蛟龍,這才產下此子,他一生下來先天就脫去了蟒身,是天生的蛟龍,我當然恨黑暗公會的這幫混蛋,但我彆無選擇。”
他越過薩米婭,望向大古和小白,繼而掃視了在場所有的魔獸,尊貴的頭顱微微低垂,真切的向所有人說了抱歉,然後他抬起頭來,麵色漸漸堅毅,道:“今日所為,罪責在我,等到我救出我的孩子,我一定回來當麵請罪。至於現在,我要離開了,你們還是都去峰巒山待上一段時間吧,隻要你們不露頭,我就可以堂而皇之的拒絕那些人的無理要求,也不用對你們出手了。”
“薩米婭說你是糊塗蛋,你還真是個名副其實的糊塗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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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渺小的人類,若不是看在你是薩米婭朋友的麵子上,光憑你這句話就已經成為我腹中食物。”
正欲飛身離開的吞星蟒驀然回首,雙目微寒的望著葉晨。他能容忍薩米婭這般說他,但並不代表其他人也能用這樣不敬的措辭。
龍威素來是不容侵犯的。
葉晨深知重病需要用猛藥的道理,吞星蟒如今已然恍如入了魔怔,思想都被禁錮在方寸之地,亂了章法,若是不能將它從自己親自設下的精神牢籠中解放出來,他依然會一意孤行。
葉晨深知其中的道理,所以對吞星蟒赤裸裸的威脅置若罔聞,絲毫沒有畏懼,繼續談笑自若道:“我難道有說錯麼?枉你自稱龍裔,要我說你的腦子還不如低級的爬行動物。你也不想想黑暗公會都是些什麼人,他們有在這片森林裡乾的是什麼事情。你為他們掣肘,為他們賣命這麼久,我想你應該對基地中發生的情況比任何人都清楚,我且問你,被他們抓來的兒童都用來做了什麼?你可曾見過他們有憐憫之心?稚嫩的孩子他們尚且不放過,你和你的孩子身為蛟龍,一身是寶,他們又怎會放過?”
葉晨見吞星蟒麵色稍緩,已然被他言語說動,便接續趁熱打鐵,“你以為兌現了承諾之後,他們就會甘心放了你的孩子和你團聚麼?哼,這幫人根本沒有任何信義可言,如今你還有利用價值,隻怕當你完成他們交代給你的事情之後,就是你孩子的死期,若是你反過來不答應他們的條件,反而會讓他們投鼠忌器,你孩子的安全尚且還有保障。”
“可我有什麼辦法!”吞星蟒突然變得急躁起來,“我的孩子在他們手上日夜受著折磨,難道你讓我什麼也不做,眼睜睜這麼看著他陷入痛苦麼?”
“可你如今的所作所為不僅無濟於事,還會令你的孩子陷入更大的危險,包括寂靜森林所有的生靈都將陷入不可想象的劫難中。”
吞星蟒表現出來的情緒不穩定恰恰說明了葉晨已經突破了他的心門,禁錮的思想已經出現了鬆動。
葉晨當然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他的聲音變得和緩了下來,遊說道:“森林是屬於大家的,你的孩子不僅僅屬於你,他也屬於森林,屬於大家。一個人的力量再強大,有時候也不能左右結果,我有辦法救出你的孩子,就看你願不願意聽了。”
“區區人類,你連我都不是對手,你能有什麼辦法?”吞星蟒話語中透著不信,但那隱隱期待的眼神卻分明昭示著他已經心動了。
葉晨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辦法是用腦子想的,不是僅憑一身蠻力就能起作用的。”
吞星蟒凝視葉晨片刻,拾步上前,道:“好,你姑且信你,你且說來聽聽,若是我覺得你在騙我,彆說你是薩米婭的朋友,就算是龍神大人轉世,我也勢必要將你當場撕成碎片。”
談話進行到現在這個地步,葉晨終於拿到了主導權,不過他並沒有馬上開始講述自己的計劃,反而道:“在我將我的想法告知你之前,你必須先告訴我基地中的情況,事無巨細,最好說的清楚一些。”
吞星蟒沒有猶豫,立刻道:“基地的具體位置就在峰巒山對麵的劍脊山脈的山腹中,入口之外百裡方圓都被雷霆籠罩,生靈不可近,按魔獸做類比的話,隻有達到七階的魔獸才能硬抗雷霆穿過那片百裡荒原。”
“七階麼?也就是說換做人類要達到a級。”
“不錯。”吞星蟒點頭道:“不過你們不用太過擔心,荒原中分布著五根塔柱,隻要將這五根塔柱中的陣法全部激活,附近就會出現傳送法陣,可以直接將人傳送到基地內部。”
“基地裡麵的情況我並不十分清楚,原本入口處還有一個攻擊陣法,但是當日我孩子被抓去,在我強闖之下被我給破壞了,後來他們以我孩子性命為要挾,迫使我停止了繼續攻擊。”
“也就是說你這麼長時間從來沒有進過基地?”葉晨問道。
“也不能這麼說。”吞星蟒道:“我當日已經一路打進了基地,甚至發現了一條暗道,但還沒找到機會進入。基地內部的空間很大,都是用一些高等的合金打造加固的,普通的魔法無法造成太大的破壞。內部人員眾多,黑暗公會分立了很多部門,有負責戰鬥的,有負責實驗的,不過這些對於你們來講都構不成威脅,最需要小心的是其中三人。”
“一個是全權負責人體實驗的康托斯,也就是挾製我孩子的罪魁禍首,這家夥不僅毫無人性是個瘋子,而且實力很強,我曾和他交過手,不太好對付。第二個是督管戰鬥部門的隆鬥,他似乎擁有某種強大的巨獸血脈,當日被我削斷了一條手臂還能重新長出來,是個難纏的家夥。”
“至於第三個就是基地最高長官,其他人都叫他黑桃a,一直蒙著麵,身材很高大,頭發是紅色的,武器是一把骷髏戰鐮,我肩膀上的一條傷疤就是他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