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宗門大比上的泥石流
青雲宗門大比的日子，在一種混合著緊張、期待和（對某些人來說）絕望的氣氛中到來了。
大比場地設在主峰最大的演武場。四周旌旗招展，雖然有些旗子邊角已經磨損，顏色也有些褪色，但依舊努力營造著莊嚴的氛圍。掌門清虛真人難得地穿戴整齊，端坐於主位之上，兩側是各峰的長老和資深弟子。台下，數百名青雲宗弟子按照所屬山峰排列整齊，人頭攢動，竊竊私語。
蘇小茶穿著她那件粉色的舊道袍，手裡緊緊攥著那柄小木劍，站在雜役弟子的隊伍末尾，顯得格外渺小和不顯眼。她看著周圍那些摩拳擦掌、氣息凝練的師兄師姐們，小心臟“噗通噗通”跳得厲害。
“彆緊張，小師妹。”王胖子不知何時擠到了她身邊，偷偷塞給她幾張符紙，“拿著，三師兄特製的‘清涼符’和‘飽腹符’，比試間隙可以用。要是打不過……就認輸，不丟人！”
洛璃也搖曳生姿地走了過來，遞給她一個小巧的香囊：“小茶，拿著，二師姐特製的‘凝神香’，能讓你保持清醒。記住，輸贏不重要，重要的是……姿勢要美！鏡頭感要足！”她說著，還下意識地調整了一下自己鬢角的位置。
連一向冷淡的林墨，都遠遠地對她點了點頭，雖然沒什麼表情，但懷裡抱著的那隻雪球靈貓，卻對著蘇小茶“喵嗚”叫了一聲，似乎在給她打氣。
隻有大師兄秦風，依舊在抓緊最後的時間打坐調息，周身靈力湧動，氣勢逼人，仿佛一台即將啟動的戰爭機器。
蘇小茶看著師兄師姐們的關心（雖然方式各異），心裡暖暖的，緊張感也消散了一些。
大比采用抽簽淘汰製。第一輪，蘇小茶的運氣“不錯”，抽到了一個同樣是煉氣初期的外門弟子，名叫趙鐵柱。趙鐵柱人如其名，身材壯實，皮膚黝黑，使用的是大開大合的重劍，看起來力量十足。
兩人登上擂台。
台下頓時響起一陣哄笑。
“哈哈哈！快看！趙鐵柱對麵那個小豆丁是誰？”
“好像是清虛師叔祖前段時間撿回來的那個雜靈根小師妹？”
“這對比也太慘烈了吧？趙師兄一劍下去，她不得飛出演武場？”
“我賭趙師兄三招之內解決戰鬥！”
“三招？我看一招就夠了！”
趙鐵柱看著對麵那個還沒他腿高、拿著玩具一樣木劍的小女娃，也有些不好意思，甕聲甕氣地說：“小師妹，你……你還是自己認輸吧，我怕傷著你。”
蘇小茶仰著小臉，看著如同鐵塔般的趙鐵柱，心裡也有點發怵。但她想起師父說的“不能輸得太難看”，又想起自己練習了好多天的“快樂健身劍法”，還是搖了搖頭，握緊了小木劍：“趙師兄，請指教。”
裁判長老見雙方準備就緒，便宣布比試開始！
趙鐵柱見狀，也不再猶豫，低吼一聲，體內微薄的靈力灌注重劍，一個標準的“力劈華山”，帶著呼呼風聲，朝著蘇小茶當頭劈下！勢大力沉，毫無花巧！
台下不少女弟子都忍不住閉上了眼睛，生怕看到血腥的一幕。
然而，麵對這勢若千鈞的一劍，蘇小茶的反應卻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她沒有格擋，沒有閃避（以她的速度也閃不開），而是……腳下踩著一種奇怪的、如同喝醉了酒般的踉蹌步伐，小腰一扭，險之又險地貼著那沉重的劍鋒滑了過去！
同時，她手中那小木劍，隨著她扭腰的動作，如同不經意般向前一“戳”，目標……赫然是趙鐵柱因為全力劈砍而露出的腋下破綻！
這一“戳”，毫無力道，甚至連靈力波動都微乎其微。
但時機和角度，卻刁鑽得令人發指！
趙鐵柱隻覺得腋下一麻，整條手臂的力氣瞬間泄了一半，那勢在必得的一劍也劈歪了，“哐當”一聲砸在擂台地麵上，濺起一片碎石。
台下瞬間安靜了一下。
剛才……發生了什麼？趙鐵柱怎麼自己劈歪了？那小師妹好像……碰了他一下？
趙鐵柱也是一愣，甩了甩發麻的胳膊，有些惱怒。他以為是自己用力過猛，加上小師妹運氣好才躲過的。他重整旗鼓，再次揮劍橫斬！
蘇小茶依舊是那副看似毫無章法的樣子，小屁股一撅，身體向後一仰，又是一個極其彆扭、但恰好躲過劍鋒的姿勢，同時小木劍隨著她後仰的趨勢向上一“撩”，劍尖“恰好”點在了趙鐵柱的手腕上。
又是一麻！重劍差點脫手！
趙鐵柱又驚又怒，連連搶攻。劈、砍、刺、掃……將基礎劍法施展得虎虎生風。
而蘇小茶，則如同狂風暴雨中的一葉小舟，看似隨時會傾覆，卻總能在最關鍵的時刻，以一種令人瞠目結舌、完全不符合人體力學和劍法原理的詭異姿勢——時而像老太太拐彎，時而像廣場舞甩綢子，時而像扭秧歌十字步——險之又險地避開攻擊。
而她手中那柄小木劍，也隨著她這些魔性的舞步，進行著毫無規律、但總是出現在最讓人難受位置的“反擊”。
戳腋窩，點手腕，撩膝蓋，甚至有一次差點捅到趙鐵柱的鼻孔……
她的動作毫無殺傷力，甚至連撓癢癢都不如。但那種精準打斷節奏、專攻人體脆弱和尷尬部位的“賤”法，配合著她那套魔性十足的“廣場舞步法”，簡直是對對手精神和肉體的雙重折磨！
台下從一開始的哄笑，漸漸變成了寂靜，然後是壓抑不住的竊竊私語，最後是此起彼伏的驚歎和……笑聲？
“我的天……這什麼劍法？也太……太邪門了吧？”
“你看趙師兄，臉都氣綠了！”
“根本打不著啊！每次都覺得要打中了，她就那麼一扭一歪就躲過去了！”
“而且她那些反擊……雖然沒傷害，但好侮辱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