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墅裡的氣氛因為收音機裡的消息躁動了兩天，但很快又被現實的饑餓感壓了下去。
晶核的嘗試進展緩慢，大家都小心翼翼，沒人敢冒進，效果一時半會兒也看不出來。
這天早上，李哲蹲在窗邊，看著方小敏每天精心照顧的那個破陶盆。
裡麵埋下去的種子依舊毫無動靜，泥土乾巴巴的。
他推了推眼鏡，忽然開口：“或許…我們應該再等等。”
大家都看向他。
“等什麼？等餓死嗎？”雷昊沒好氣地嘟囔，他肚子叫得最響。
“等它們。”李哲指著陶盆，“如果小敏照顧的種子，過幾天能發出芽來，哪怕隻是一點點綠意，那就證明這院子裡的土地或許還有一線生機，證明我們還有靠自己在這裡堅持下去的一點可能。
到時候，我們再討論是否離開、去哪裡，也能更有底氣，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像無頭蒼蠅一樣被一個廣播消息牽著鼻子走。”
他頓了頓，看向陳墨：“而且，晶核的研究剛起步，貿然上路，萬一遇到危險，我們這點能力根本不夠看。多等幾天，如果能有一兩個人明顯提升，生存幾率也大得多。”
陳墨覺得有道理，點了點頭：“李哲說得對。
急也不急在這幾天。等種子情況明朗點，我們也再多熟悉下新能力。到時候再看哪個選擇更靠譜。”
他潛意識裡對那個聽起來太好的“希望基地”總有點不放心。
老周張了張嘴，想反駁，但看看那個沒動靜的陶盆，又看看陳墨堅定的眼神。
把話憋了回去，隻是眉頭皺得更緊了，顯得更加焦躁不安。
又熬過難捱的一天。
傍晚時分，老周借口去院子後麵檢查柵欄有沒有破損，獨自一人溜達了過去。
他剛走到院子角落的陰影裡，一個壓低的聲音就從柵欄外麵響了起來：“嘿，老家夥，考慮得怎麼樣了？”
老周嚇得一哆嗦，看清是上次那個刀疤臉，心裡怦怦直跳。
他下意識地看了看彆墅方向，壓低聲音：“你…你們怎麼又來了？”
“給你送點吃的，表表誠意。”
刀疤臉說著，從柵欄縫裡塞進來一小包壓縮餅乾和一小瓶水。
“怎麼樣？彆墅裡那幫家夥還做著種地夢呢？”
老周猶豫了一下，還是飛快地把東西揣進懷裡，嘟囔著：“…那種子還沒動靜呢。他們說再等等看…”
“等？哼，等到餓死嗎？”刀疤臉嗤笑一聲。
“要我說，乾脆點，跟我們乾！到時候拿下彆墅，裡麵東西都是我們的，然後直接帶你們去‘希望基地’享福！
那地方可是真有吃有喝有電，聽說晚上還有探照燈呢，安全得很！比你們在這破地方苦熬強多了！”
他刻意描繪著基地的“美好”，語氣篤定，仿佛他親眼見過一樣。
“我們老大跟基地裡麵的人有點關係，到時候肯定優先安排我們的人進去。你早點合作，就是功臣，好處少不了你的！”
老周聽著“有吃有喝有電”、“安全得很”這些話，忍不住又咽了口口水，懷裡那包餅乾仿佛都在發燙。
他實在是太餓，太想過安穩日子了。
“我…我再想想…他們看得緊…”老周還是有點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