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啷!”
第一聲撞擊來得猛烈而突然,像是有什麼沉重的東西狠狠砸在了拖拉機右側的履帶上,發出令人牙酸的金屬摩擦聲。
趙天河猛地攥緊了手裡的扳手,透過駕駛艙鐵皮門的縫隙往外看。外麵漆黑一片,隻能隱約看到無數扭曲的黑影在院牆和大門外湧動,那些幽綠和猩紅的光點瘋狂閃爍,充斥著暴戾和饑餓的氣息。
“嗷——!”
刺耳的尖嚎劃破夜空,完全不像是地球上任何已知生物能發出的聲音。
又是接連幾聲悶響從不同方向傳來,似乎有東西在撞擊院牆,還有利爪瘋狂刮擦拖拉機金屬外殼的聲音,吱嘎吱嘎,聽得人頭皮發麻。
腐臭的味道越來越濃,順著縫隙鑽了進來。
趙天河沒有猶豫,迅速劃燃火柴,點燃了駕駛艙外事先準備好的那團沾了點柴油的破布和枯枝。
噗!
一小簇火苗猛地竄起,頑強地燃燒起來,驅散了周圍一小片的黑暗。
火光映照下,幾張扭曲恐怖的臉一閃而逝!那東西大約半人高,皮膚是一種惡心的灰敗色,布滿褶皺,眼睛隻剩下貪婪的紅光,嘴巴裂得極大,露出裡麵參差不齊、閃著寒光的尖牙。它們的爪子如同鐵鉤,正瘋狂地抓撓著拖拉機的履帶和輪轂!
火焰出現的瞬間,這幾隻怪物明顯發出了畏懼的嘶嘶聲,慌亂地向後縮了一下,擠進了火光範圍外的更深的黑暗裡。
但它們並未遠離,那令人不安的抓撓聲和撞擊聲依舊從火光照射不到的陰影處不斷傳來,甚至更加密集。顯然,這一點小火堆不足以完全嚇退它們,隻能提供一個非常有限的安全區。
“媽的,還真不少!”趙天河罵了一句,心裡卻反而定了幾分。畏光,看來係統提示沒錯。
就在這時,“砰”的一聲巨響!整個拖拉機都猛地一震!
似乎有個頭更大的東西撞在了駕駛艙後麵的鐵皮上,力量極大,薄薄的鐵皮門瞬間向內凹進來一塊,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趙天河瞳孔一縮,想都沒想,左手猛地推開車門,右手掄起那根沉甸甸的大號鐵扳手,對著門外黑暗中那模糊扭曲的影子就狠狠砸了過去!
“給老子滾!”
“嘭!”
一聲悶響,夾雜著某種骨頭碎裂的脆響。門外那東西發出一聲淒厲痛苦的嚎叫,踉蹌著向後倒去。
趙天河迅速縮回手,“哐當”一聲重新關緊鐵門,心臟砰砰直跳。剛才那一下,他感覺像是砸在了一塊堅韌的硬皮革上,反震得手有點麻。這玩意的骨頭還真硬!
拖拉機的轟鳴持續不斷,仿佛不知疲倦的巨獸在低沉咆哮。那些怪物似乎被激怒了,也更加焦躁,攻擊變得更加瘋狂。撞擊聲、刮擦聲、嘶吼聲如同潮水般從四麵八方湧來,將小小的駕駛艙和這處荒廢的院落變成了風暴中心。
趙天河背靠著駕駛座,一手緊握扳手,另一隻手時不時給外麵那堆逐漸變小的火堆添點枯枝碎布,保持火光不滅。他緊緊盯著那些不斷試圖衝過火光界限的扭曲影子,一旦有哪個膽子大的衝得太前,他就猛地推開門給它一下狠的,再立刻關上。
戰鬥變成了枯燥而緊張的拉鋸戰。汗水浸濕了他的後背,柴油味、腐臭味和血腥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種難以言喻的惡劣氣味。
他不知道外麵到底有多少怪物,也不知道這場圍攻要持續多久。他隻是機械地重複著添柴、警惕、揮擊的動作。得益於頂級強化核心提升後的防禦,拖拉機的履帶和關鍵部位雖然被撞擊抓撓得火星四濺、噪音刺耳,但始終沒有被突破的跡象。那層“初級強化金屬外殼”顯然起到了決定性作用。
時間在這種高度緊張的狀態下變得模糊。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一個小時,也許是兩個多小時,趙天河添完了最後一根枯枝,外麵的火堆漸漸變小,最終熄滅。
最後一點光亮消失的瞬間,那些怪物的嘶吼聲陡然拔高,變得更加興奮和狂躁!
“操!”趙天河暗罵一聲,握緊了扳手,準備迎接最瘋狂的衝擊。
然而,預期的總攻並未到來。
就在火光徹底熄滅後不到一分鐘,那些瘋狂的撞擊聲和抓撓聲,如同退潮般,突然間開始減弱、變少。
那些貪婪的嘶吼和嚎叫也迅速遠去,變得隱約不清。
最後,四周重新陷入了一片死寂。
隻有拖拉機的發動機還在不知疲倦地轟鳴著,排氣管偶爾噴出幾點火星。
趙天河屏住呼吸,側耳仔細聽了很久。
除了風聲,什麼也沒有了。
那些怪物,就像它們突然出現一樣,又突然消失了。
“天亮了?”他下意識地看了一眼依舊漆黑的外麵。
不,天還沒亮。
但他能感覺到,那種無處不在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窺視感和危機感,已經消散了。
【黑夜時間結束。】
冰冷的係統提示音準時在他腦海中響起,確認了他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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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趙天河長長地、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憋了半天的濁氣,整個人像虛脫了一樣癱靠在硬邦邦的駕駛座上,這才發現自己的手臂肌肉因為一直緊繃而有些酸痛。
活下來了!
第一夜,有驚無險!
他靠在座位上休息了好一會兒,才慢慢緩過勁來。天色開始蒙蒙亮,黑暗逐漸褪去,世界的輪廓重新變得清晰。
他推開鐵皮門,跳下車。
清晨冰冷的空氣湧入肺腑,帶著硝煙和血腥的味道。他首先檢查了一下自己的拖拉機。
履帶上沾滿了暗紅色的、粘稠的汙血,還掛著幾縷灰敗的皮肉碎片。兩側的金屬輪轂和外殼上布滿了縱橫交錯的深刻爪痕,有些地方甚至露出了底下的金屬原色,但沒有任何一處被徹底撕開或破壞。v2的防禦,經受住了考驗。
院子裡更是狼藉一片,荒草被踐踏得亂七八糟,地麵上同樣濺滿了汙血,還有一些斷裂的、像是指甲或牙齒的黑色碎片散落著。那扇鏽蝕的大鐵門上多了幾個明顯的凹痕,但總算沒有被撞開。
“看來隻要扛過第一波,找個地方把車升級一下,晚上也沒那麼難熬。”趙天河嘀咕著,對未來的生存多了幾分實感。
他回到駕駛艙,從那個豪華生存大禮包裡拿出一瓶水和一包壓縮餅乾,就著水大口吃起來。經過一夜的緊張戰鬥,簡單的食物也變得格外香甜。
吃完早餐,太陽已經完全跳出了地平線,金色的陽光灑滿荒野,夜晚的恐怖仿佛隻是一場噩夢。
趙天河發動拖拉機,準備推開院門,回到公路上去。
就在他操縱拖拉機掉頭,履帶碾過院子角落一堆特彆茂密的荒草時,突然感覺到履帶似乎壓到了什麼硬物,發出了不同於碾碎磚石的沉悶聲響。
“嗯?”
他停下車,好奇地跳下來,扒開那片被壓塌的荒草。
草叢下麵,赫然是一個半埋在上裡的、顏色黯淡的金屬箱子!體積不大,隻有鞋盒大小,表麵布滿了鏽跡和泥土,看起來毫不起眼,若不是履帶剛好碾過,根本不可能被發現。
“這……”
趙天河的心臟又不爭氣地加速跳動起來。還有這種好事?昨晚剛打退怪物,早上出門就又有收獲?
他徒手挖了幾下,把箱子刨了出來。箱子沒有鎖,他搓掉表麵的泥土,懷著期待,輕輕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