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是否都源於三百年前那一場分裂?
“為何現在告訴我這些?”她終於開口。
夜無痕未答,隻抬起手,指向戒塵遺體:“你看他的左手。”
蕭雲璃俯身,輕輕撥開戒塵交疊的手。他的左掌掌心有一道舊疤,呈環形,邊緣規則,像是被高溫烙印而成。而在疤痕中央,隱約可見一個極小的符號——半枚鳳凰圖騰。
與她在鬼市所見的反向鳳凰紋不同,此紋正向,線條純淨,似與心火同源。
“這是‘歸位印’。”夜無痕低聲說,“唯有真正承接鳳主遺誌者,才會在魂散之際顯化。它意味著……任務完成。”
蕭雲璃指尖輕觸那道疤痕,心火忽然震顫。
一段不屬於她的記憶浮現:黑暗深處,一道光門開啟,戒塵獨自走入其中,身後佛珠碎裂,化作點點星芒灑落深淵。門內傳來低語:“等你回來。”
畫麵消失。
她猛地收回手,額角滲出冷汗。這不是燼墟中的心火記憶,而是某種更直接的傳承殘留。
“他去了哪裡?”她問。
“幽冥門未開,但他已替你踏出第一步。”夜無痕退後半步,“真正的佛骨不在雷音寺地表,而在地下三百丈。你母親的青銅棺,就鎖在那層封印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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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雲璃站起身,將玉佩緊緊攥入掌心。
她終於看清整盤局的輪廓——賀家並非背叛者,而是守護者;陸崇陽所圖,不是顛覆皇權,而是阻止真相重現;而戒塵,這個沉默的少年,用性命完成了他注定要走的路。
她望向殿外。
天色微明,晨霧籠罩雷音寺主殿,鐘聲尚未響起。但她知道,時間不多了。若佛骨真在地底,若母親的封印即將鬆動,她必須趕在一切失控前進入地宮。
她轉身走向殿門,步伐沉穩。
夜無痕站在原地,未再言語。直至她的身影即將消失在廊道儘頭,他才低聲道:“彆忘了,火能焚儘謊言,也能燒毀自己。”
蕭雲璃腳步未停。
她穿過偏殿長廊,踏上通往主殿的石階。兩側僧人低頭合十,無人敢抬頭直視。她手中仍握著那枚玉佩,掌心已被邊緣磨出一道淺痕,滲出血絲。
行至主殿門前,她停下。
門內供奉的金身佛像雙目低垂,手中托著一口青銅小棺,與賀九瑛描述的位置完全一致。而棺身上,刻著三重符印——第一重為丹鼎派密紋,第二重為鳳羽纏枝,第三重,則是一串古老咒文。
她認得那咒文。
在燼墟最深處,她曾見過相同的文字,刻在一座焚儘的祭壇上。那是涅盤儀式的啟引詞,意思是:“以血為鑰,開門見魂。”
她抬起手,將玉佩貼上青銅棺。
刹那間,第一重符印亮起微光,緩緩消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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