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境內,溫暖的山穀仿佛世外桃源,與外界冰天雪地的死寂形成鮮明對比。
潺潺的溪流冒著絲絲熱氣,散發著精純的靈氣,滋養著穀內生機勃勃的奇異植物。
璃光強撐著疲憊不堪的身體,仔細檢查蘇靈兒和慧明的狀況。
蘇靈兒傷得最重,內腑震蕩,經脈中還有殘留的魔氣肆虐。
即使在昏迷中也不時痛苦地蹙眉。
慧明則主要是佛法耗儘、神魂透支,外加一些皮肉傷。
他體表的佛光雖微弱,卻仍在頑強地自行抵禦著魔氣侵蝕。
“必須先清除蘇師姐體內的魔氣。”
璃光喃喃自語,她自己的情況也很糟糕,但此刻顧不上了。
她嘗試運轉體內那絲微弱的、融合了皇道氣息的靈力。
小心翼翼地將指尖抵在蘇靈兒手腕經脈處。
那絲金色的皇道之氣似乎對魔氣有著天然的克製力。
剛一進入蘇靈兒體內,那些肆虐的魔氣就如同遇到克星般。
發出“滋滋”的細微聲響,開始緩慢消散。
但這過程極其消耗心神和靈力。
不過片刻,璃光額角就滲出細密的冷汗,臉色更加蒼白。
她咬緊牙關,繼續堅持。
斷塵劍靜靜躺在她身邊,微弱的靈性波動仿佛在默默為她加油。
不知過了多久,蘇靈兒體內最後一絲魔氣終於被清除。
她緊蹙的眉頭微微舒展,呼吸也變得平穩了一些。
璃光鬆了口氣,幾乎虛脫地癱倒在地,大口喘息。
她連忙吞下幾顆回氣丹藥,打坐調息。
稍作恢複後,她又如法炮製,幫慧明也清理了一下傷口處沾染的微弱魔氣。
做完這一切,她感覺自己快要散架了。
她靠在溪邊,守著依舊昏迷的兩人。
不敢深睡,隻能閉目養神,耳朵警惕地聽著周圍的動靜。
懷抱著斷塵劍,冰涼的觸感讓她保持清醒,也帶來一絲奇異的心安。
“爹爹……如果你在,會怎麼做?”
她無意識地摩挲著劍格,低聲自語。
每當遇到難題,她總會想起那個看似冰冷、實則內心自有丘壑的師尊。
斷塵劍輕輕嗡鳴了一聲,似乎在回應。
……
古境外,靜室內的微妙氣氛持續發酵。
墨雲錚終究是耐不住性子的人,安靜了沒一會兒。
又開始在屋裡轉悠,目光卻總是黏在淩絕塵身上。
“喂,”他忍不住又開口,這次聲音壓低了些,帶著點彆扭的關心?
“你剛才……到底怎麼回事?怎麼突然就好了?還……好像厲害了點?”
他實在好奇得心癢癢。
淩絕塵緩緩睜開眼,冰藍色的眸子看向他,沉默了片刻,才道。
“斷塵劍有變,反饋於我。”
他依舊言簡意賅,但比起之前的完全不理睬,已是天壤之彆。
“斷塵劍?”墨雲錚立刻湊近幾步,桃花眼裡閃著光。
“我就知道!肯定是小師侄搞到了什麼不得了的大機緣!說不定是萬年冰髓?
還是什麼上古劍丸?哎呀,這丫頭運氣可真不錯!
等出來了一定得讓她好好說說!”
他嘰嘰喳喳地說著,興奮之情溢於言表,仿佛得到機緣的是他自己一樣。
淩絕塵看著他眉飛色舞的樣子。
眼底閃過一絲極淡的、連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柔和。
他沒有反駁,隻是輕輕“嗯”了一聲。
得到回應的墨雲錚更來勁了,乾脆拖了個蒲團坐到榻邊。
開始暢想璃光可能遇到的各種奇遇,說得天花亂墜,仿佛他親眼所見一般。
淩絕塵大多時候隻是安靜地聽著,偶爾在他過於離譜時。
會瞥他一眼,或者吐出兩個字:“荒謬。”
但這絲毫打擊不到墨雲錚的熱情,反而讓他更有種“我在跟冰塊聊天”的成就感。
說著說著,墨雲錚的話題不知不覺又繞回了淩絕塵身上。
“不過話說回來,你這傷好得也太嚇人了。剛才真是……真是……”
他頓了頓,似乎心有餘悸,聲音低了下去,“差點以為你……”
後麵的話他沒說出口,但那雙總是帶著笑意的桃花眼裡。
清晰地映出了一絲後怕和擔憂。
淩絕塵看著他眼中自己的倒影,和他那毫不掩飾的關切。
心頭莫名像是被什麼東西輕輕撞了一下。
他移開視線,望向窗外,半晌,才低聲道:“……無事。”
頓了頓,他又極其生硬地、幾乎微不可聞地補充了一句。
“……讓你擔心了。”
墨雲錚猛地一愣,幾乎懷疑自己耳朵出了毛病!
這、這冰塊……居然會說這種話?!
一股巨大的、難以言喻的喜悅瞬間衝上心頭。
讓他嘴角控製不住地大大咧開,露出雪白的牙齒。
他努力想壓下這傻笑,卻根本控製不住,隻好用力咳嗽兩聲掩飾。
“咳!誰、誰擔心你了!小爺我是怕你死了沒人賠我丹藥!那些可都是我的珍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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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型的欲蓋彌彰。
淩絕塵沒有回頭,但側臉線條似乎柔和了那麼一絲絲。
他袖中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那個白玉丹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