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是英勇侯府世子,其父顧衍是靠顧母家族的勢力,才再次在朝堂上站穩腳跟的“落魄侯府鳳凰男”。
顧母出身世家,性子溫婉,膝下隻有原主一個孩子。
顧父心底裡愛的另有其人,隻是迫於無奈才娶了顧母生下原主。
原主六歲那年,顧母心軟收留了三人——她的庶妹柳氏,以及柳氏的一雙兒女沈瑾、沈容在府中。
而這柳氏恰恰是顧父心尖上的白月光,心中摯愛之人。
而柳氏當年與江湖俠客私奔,如今俠客遭追殺時,棄柳氏母子三人而去。柳氏卻哭訴聲稱,是不成器的丈夫外出經商被山匪所殺,實在落魄沒有臉麵回娘家,走投無路才來投奔顧母。
柳氏極會做人,每日圍著有孕的顧母噓寒問暖,轉頭又對顧父眉來眼去,說“姐夫為侯府操勞,姐姐身子弱,我多分擔些是應該的”。
把“白蓮花”的溫柔體貼、兩麵三刀,演得滴水不漏。
表哥沈瑾更會投機取巧,在顧父麵前露臉,裝作和原主十分要好的樣子,暗中對原主使小絆子。
表妹小小年紀,看似童言童語,卻總是暗暗挑撥原主和顧父的父子關係。
後來外祖父家,被安上謀反罪名流放,顧母沒了娘家依靠。
而懷著孕大肚子的顧母,在一場家宴上,更是目睹柳氏與顧父廝混到了一起,在受到刺激驚嚇後,早產生下了原主妹妹。
顧母沒有想到,自己一時心軟收留之人,忘恩負義恩將仇報之輩。
更是沒有想到,顧父對著顧母說出了壓抑多年的真心話:“若不是當年你家逼我,我娶的本該是阿柳這個解語花!她有沈瑾這樣文武雙全的兒子,還有乖巧的女兒,哪像你,生了一個不成器的東西還有病秧子!”
自此,顧父愈發肆意妄為,全然不顧禮法寵妾滅妻,愛屋及烏對沈氏兄妹如己出。
直到這時,顧衍的涼薄自私、柳氏的步步算計、沈瑾兄妹的暗藏心機,才徹底撕開了偽裝。
後麵沒有多久,礙了柳氏母子三人榮華富貴的原主,也在顧父的縱容下,被柳氏母子三人殘忍害死了,世子之位落到了沈瑾手中。
沒有多久,顧母在柳氏的磋磨與顧衍的冷漠中,本就因早產虛弱的身子愈發衰敗,最終鬱鬱而終。
而未滿周歲的妹妹沒了母親庇護,也被柳氏以“照料不周”為由,悄無聲息地養沒了性命。
偌大的侯府,隻餘下顧衍與柳氏母子一家和樂融融。
…………………………
“娘親,這是我今日學的字!”
顧達拿著臨摹的字帖,邁著小胖腿來到顧母麵前,獻寶似的把紙舉得高高的。
這具身體實在是太胖了,走幾步路都費勁!
顧母剛放下手中的繡花樣子,抬眼看向顧達的字帖,眼底瞬間漾開溫柔的笑意。
顧母不過才剛剛二十幾出頭,臉若銀盤,眼似水杏。
“好,先放下吧!”
“娘親今日做了你愛吃的糕點!”
顧達拿起一塊棗泥糕咬了一口,甜糯的口感在舌尖化開,味道確實不錯。
他又接連拿了幾塊往嘴裡塞,心裡卻默默的想:不是他愛吃,是這具身體的原主打小就饞這口棗泥糕!
還不忘給顧母一個保胎符。
晚飯後,在書房喝了酒的顧父,被小廝送回顧母院子裡,顧母和往常一樣,屏退丫環小廝讓他們在門外候著。
“你不是我的阿柳,我不愛你,若不是你,我怎麼會與我的阿柳分離!”
顧父爛醉如泥地癱在床榻上,忽然抬起手抓住床邊的顧母手臂,嘴裡翻來覆去都是些與所謂的阿柳有關的話。
顧父今天晚上,可是喝了顧達特意加了真心丸的酒——能讓人在醉酒情況下,將心中秘密全部吐露出來,而且清醒後壓根不記得自己說過的話。
而正準備,給顧父擦拭臉龐的顧母,聽著顧父口中的阿柳,手上動作一頓,心中疑惑。
於是她強壓著喉間的澀意,上前半步,聲音發顫地輕哄:“夫君,你說的阿柳……是誰?”
顧父迷迷糊糊地眨了眨眼,嘴角竟勾起一抹旁人從未見過的溫柔笑意,語氣也軟了下來:“是我此生摯愛之人。”
“她在外頭受委屈,我都知道……”
他斷斷續續地說著,顧母的心卻一點點沉下去。
原來,自己的枕邊人心中所愛,竟是自己那個,走投無路來投奔自己,且多年未見的庶妹!
原來他愛慕柳氏多年,甚至在柳氏離家後,一直暗中派人護著她。
顧母隻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竄上頭頂,渾身冰涼。
這些年,若不是她家的傾力扶持,這英勇侯府哪有今日的輝煌?
不過是個破落戶罷了!
當年看他人不錯,長的又俊俏,學識也不差,才會下嫁於他,沒想到,竟然是披著羊皮的狼!
她為他操持內宅、生兒育女,恪守正妻本分,可在他心裡,自己竟隻是個阻礙他與“摯愛”相守的人?
他把她這個正妻放在什麼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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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拿她賺的錢貼補柳氏!
顧母氣急了,積壓的委屈與憤怒瞬間衝破了理智,她看著床上毫無防備的顧父,胸腔裡的火氣越來越旺。
反正他醒後什麼都不記得,此刻又睡得這樣沉!
她咬了咬牙,揚起手,將手上的毛巾,狠狠往顧父的臉上、身上抽打過去。
每一下都帶著十足十的力氣,若不是怕他明天醒來看到臉上的巴掌印會起疑,她早就忍不住直接上手,好好問問他這良心,到底被什麼吃了!
屋外的丫環小廝聽著屋內的聲音,臉不由得紅溫起來。
想不到,他們老爺和夫人還玩得挺花的!
此時。
顧父口中心心念念的柳氏母子三人,正被一群武功高強的侍衛護送著,不緊不慢地往京城趕。
這些日子,雖說一路上名義上是日夜兼程,可柳氏、沈瑾與沈容三人,半分委屈都沒受著。
侍衛們對他們恭恭敬敬,車馬是寬敞舒適的軟座馬車,每日的膳食更是按侯府規製準備,連沈容想吃的江南點心,侍衛都能尋來新鮮的。
柳氏雖然是庶女,但自小被放在嫡母身邊教養養大。
當年在京中貴女圈子裡,也是小有名氣的,顧父年輕時對她百般追求,她始終態度曖昧。
既不明確拒絕,也不正麵回應,就這麼吊著他,誰讓英勇侯府是一個落魄戶。
直到一次外出踏青,她遇了險,被一名路過的江湖俠客救下。
那俠客身姿挺拔、談吐灑脫,一下子就勾住了柳氏的心,從此芳心暗許,她竟不顧名聲,偷偷卷走了病重的嫡母,私庫裡十萬餘兩銀子,跟著俠客私奔去了江南。
這些年在江南,柳氏的日子過得格外滋潤。
除了當初卷走的銀子,還有顧父這個“癡情種”大舔狗,特意給了她的一張銀莊專屬憑證,憑此證可在全國任意一家分行支取銀兩,金額不限。
靠著這筆源源不斷的補貼,柳氏母子三人穿金戴銀,比許多富貴人家還要富足。
若不是,江湖俠客惹上了仇家,被追殺得走投無路時,竟狠心拋下柳氏母子三人獨自逃命,柳氏或許還打算在江南繼續過著安穩日子。
不過俠客敢如此絕情,並非毫無緣由——他早察覺這些年,總有不明身份的人暗中跟著柳氏,知道就算自己走了,也有人會護著她們母子,自然沒了後顧之憂。
但在情況危急的情況下,柳氏隻知道她被心上人拋棄了,柳氏現在徹底看清,男人嘴裡的“情義”,終究抵不過自身安危。
若不是,這英勇侯顧衍還有點用處,派人救了她們母子三人,她早淪為彆人刀下魂。
但這也算是讓她,看清了隻有錢,財權勢才是保命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