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發出了痛苦到極致的嘶吼,感覺整個身體和靈魂都要被這兩股恐怖的力量撕成碎片!但他的意誌,在那不滅劍意的支撐下,卻如同狂濤中的礁石,死死堅守著最後一絲清明!
“《萬道經》!給我煉!”
他強忍著非人的痛苦,瘋狂運轉《萬道經》總綱!這門源自林氏始祖、旨在統禦萬道的無上功法,在此刻展現出了其真正的逆天之處!
它並未強行壓製或驅逐任何一方,而是如同最高明的調和者,引導著兩股至高的血脈之力,在毀滅性的碰撞中,尋找著那一絲微妙的平衡與共鳴!
毀滅與新生,在林凡體內同時上演!
他的仙體在一次次崩碎與重組中變得愈發堅韌,經脈在斷裂與續接中變得更加寬闊,骨骼上的裂痕被金色的神血與暗紅色的龍氣交織填補,散發出不朽的道韻!甚至連他那黯淡的神魂,也在這種極致的磨礪下,被淬去了雜質,變得更加凝實、純粹!
這是一個無比凶險的過程,稍有差池,便是形神俱滅,萬劫不複!
但林凡撐住了!
不知過了多久,仿佛一個世紀那般漫長。
外泄的龍威漸漸被空間結晶重新封印,內部那滴龍血也恢複了平靜,隻是顏色似乎黯淡了一絲。而林凡體內奔騰的至尊神血,也緩緩平複下來,但其色澤,卻從淡金朝著更加深邃、更加內斂的暗金轉變!血液之中,除了原本的至尊威嚴,更多了一絲洪荒龍力的霸道與不朽特性!
他成功了!
在生死邊緣,他不僅憑借智慧與勇氣反殺了暗影,更借助那滴神秘龍血泄露的一絲力量,險死還生,完成了對自身至尊神血的又一次深度淬煉與升華!
雖然傷勢依舊沉重,仙力幾乎乾涸,但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肉身強度,已然突破到了一個全新的境界!單憑肉身,恐怕就足以硬撼尋常的金仙後期!而神血的蛻變,更是為他未來的道路,打下了更堅實的基礎!
他緩緩睜開雙眼,眸中金芒一閃而逝,帶著一絲疲憊,更帶著一種曆經生死磨礪後的深邃與滄桑。
看向那塊重新恢複平靜的空間結晶,林凡眼神複雜。這滴龍血的主人,生前絕對是超越了想象的存在。將其封印於此的人,目的又是什麼?
此地不宜久留。剛才的動靜太大,恐怕已經驚動了更可怕的存在。
他強撐著虛弱到極點的身體,不敢再去打那龍血結晶的主意,辨認了一下方向,便欲離開這片危險的雷域。
然而,他剛一動身,懷中的觀測指環,卻突然再次發出了微弱的白光,並且傳遞出一股清晰的指引意念,指向了虛空之脊的更深處,一個與星圖路徑略有偏差的方向。
“指環……在指引我?那裡有什麼?”林凡心中一動。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他略一沉吟,便決定遵循指環的指引。這指環源自巡天盟,與歸墟秘辛關聯極深,它的指引,或許蘊含著更大的機緣,或者……至關重要的信息。
他服下幾顆雲稷贈予的丹藥,勉強恢複了一絲仙力,便拖著傷痕累累的身軀,化作一道微不可查的流光,沿著指環指引的方向,小心翼翼地潛行而去。
穿過層層疊疊的法則亂流,避過數個危險的能量漩渦。約莫半個時辰後,前方的景象再次一變。
一片相對平靜的、由凝固的時空碎片構成的“淺灘”出現在眼前。而在“淺灘”的中心,靜靜地懸浮著一具……殘破不堪的青銅棺槨。
棺槨不大,樣式古樸,表麵布滿了綠色的銅鏽與戰鬥留下的深刻劃痕,甚至有一角已經徹底碎裂。一股蒼涼、悲壯、卻又帶著一絲不屈戰意的氣息,自棺槨中彌漫開來。
觀測指環的光芒,正清晰地指向這具青銅棺槨。
林凡緩緩靠近,破妄神瞳掃過棺槨。棺蓋並未完全閉合,露出一條縫隙。透過縫隙,他能看到棺內似乎並無屍骸,隻有一團微弱、卻極其純粹、仿佛由無數星光凝聚而成的……光暈?
那光暈之中,散發著一股讓林凡感到熟悉而又親切的……空間波動與觀測道韻!
與巡天觀測站,與那指環,同出一源!
“這是……巡天盟某位前輩的……遺澤?”林凡心中震動。
他小心地以神識探入棺內,接觸那團星輝光暈。
沒有危險,沒有排斥。一股溫和而龐大的信息流,伴隨著一幅更加清晰、更加詳細的局部星圖,以及一道殘缺的、充滿了決絕與不甘的意念,湧入林凡的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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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巡天盟第七觀測序列,星策’……終未能抵達‘源初之地’……”
“……歸墟異變,‘暗影’已成大患,侵蝕法則,扭曲心智……”
“……盟內……恐有叛徒……坐標……一陣乾擾)……”
“……後來者……若得吾傳承……當繼吾誌……阻歸墟……蕩魔影……”
“……‘萬界坐標儀’核心碎片……贈汝……望善用之……”
信息流戛然而止。那團星輝光暈微微閃爍了幾下,仿佛完成了最後的使命,緩緩消散。原地,隻留下一塊巴掌大小、布滿了玄奧星辰紋路的青銅羅盤碎片,散發著微弱的空間信標波動。
林凡伸手,將那塊尚帶著一絲餘溫的青銅碎片握在手中。碎片入手沉重,仿佛承載著一位先驅者未竟的遺誌。
“星策前輩……安息吧。”林凡對著那空蕩的青銅棺槨,鄭重地行了一禮。
他收起這塊“萬界坐標儀”核心碎片,能感覺到此物與觀測指環相輔相成,或許對未來定位“源初之地”,乃至穿梭諸天,有著大用。
得到了意外收獲,林凡不敢再耽擱,立刻轉身,朝著星圖標注的、離開虛空之脊的正確路徑,全力遁去。
他必須儘快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消化此次的收獲,並徹底恢複傷勢。
而在林凡離開後不久,數道遠比之前更加龐大、更加恐怖的暗影,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鯊群,悄然出現在了這片區域,圍繞著那具青銅棺槨和殘留的能量痕跡,發出了無聲而憤怒的咆哮……
歸墟的暗處,風暴正在升級。而林凡,這個身負至尊血脈與巡天遺澤的“變數”,已然被卷入了風暴的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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