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眼絕境·歸墟潮汐
空間轉換的眩暈感尚未褪去,一股更加深邃、更加令人絕望的虛無感便撲麵而來。
蘇墨寒三人重重摔落在堅硬而冰冷的觸感上。他第一時間將依舊虛弱的蘇清瑤緊緊護在懷中,混沌心爐所化的星雲已黯淡到極致,勉強籠罩住三人。蘇淩雲魔軀殘破,幽冥修羅火明滅不定,半跪在地,劇烈喘息。蘇淩智更是麵如金紙,方才燃燒傳承硬抗洪流,幾乎耗儘了他的本源。
三人環顧四周,心神皆震。
這裡沒有天空,沒有大地,甚至沒有通常意義上的空間概念。上下四方皆是一片混沌的暗色虛空,虛空中流淌著並非物質、也非能量的灰色氣流。這些氣流緩慢而永恒地運動著,時而彙聚,化作蘊含著“誕生”、“創造”意境的微光星點;時而散開,歸於絕對的“寂滅”、“終結”的黑暗虛無。
生與滅,在此地如同呼吸般自然交替,形成一種法則的潮汐。潮汐湧動間,散發出無法抗拒的同化之力,要將闖入此地的一切存在,都拉入這永恒的生滅循環,最終“歸墟”,成為法則的一部分。
“這裡就是……輪回泉眼內部?”蘇淩智聲音沙啞,帶著難以置信。他感覺自身的淨世法力在此地運轉滯澀,仿佛隨時會被那生滅潮汐瓦解、吸收。
“是終點,也是起點。”蘇墨寒神色凝重至極,全力運轉逆命道種,抵抗著潮汐的侵蝕。他能感覺到,心爐星雲正在被緩慢地“消化”,若非他們身負混沌鑰匙與特殊血脈,恐怕頃刻間就會化為烏有。此地,比外麵的歸墟洪流更加可怕,那是規則層麵的抹除。
蘇清瑤蜷縮在兄長懷裡,小臉蒼白,但混沌歸墟的神通卻在此地自發緩慢運轉,讓她對周圍的生滅潮汐有種奇特的親和感,反而比兩位兄長稍好一些。她怯生生地指向遠處:“哥,那裡……好像有東西。”
母痕遺訊·驚世秘辛
順著蘇清瑤所指方向,在無儘生滅潮汐的中央,隱約可見一塊不規則的、通體混沌色澤、卻散發著溫潤光澤的巨石,如同大海中的孤島,靜靜懸浮。巨石表麵,似乎有模糊的刻痕。
“過去看看!小心潮汐!”蘇墨寒當機立斷,三人相互扶持,小心翼翼地在生滅潮汐的間隙中穿梭,朝著那塊巨石靠近。
越是靠近,越能感受到巨石散發出的那股熟悉而溫暖的淨化道韻,與母親的氣息同出一源!同時,也感受到一股慘烈無比的戰鬥痕跡殘留其上!
終於,三人踏上巨石蘇墨寒稱之為“混沌石磯”)。石磯表麵,布滿了縱橫交錯的劍痕、掌印與某種冰冷鎖鏈勒過的痕跡!痕跡中殘留的道則碎片,一者慈悲淨化,一者冰冷秩序,正是母親淨世仙尊與萬界輪盤力量交鋒所留!
在石磯最中心,一道深深刻入石中的掌印內,懸浮著一枚由純淨魂力凝聚而成的、光質化的玉簡——正是母親留下的遺訊!
蘇墨寒顫抖著伸出手,指尖觸及玉簡的刹那,母親那溫柔而堅韌的聲音,直接響徹三人的心湖:
“後世得見我訊者,必是吾之血脈,或持鑰之人。汝等能至此地,說明輪盤終極清算已至,世間再無寧日……”
“長話短說。萬界輪盤,非自然誕生之天道神器,乃上一紀元某個追求‘絕對理性’與‘永恒秩序’的超脫文明所鑄造的‘宇宙管理係統’最終形態!其核心邏輯,並非守護,而是維持一種基於能量回收與信息控製的‘靜態平衡’,消除一切‘變數’與‘不確定性’,直至宇宙熱寂!”
“吾淨世一脈,乃至混沌種體,皆因其蘊含的‘創生’、‘無限可能’之特性,被輪盤視為必須清除的‘係統漏洞’!然輪盤亦有恐懼,其恐懼之源,便是這輪回泉眼最深處,可能存在的、孕育了混沌的‘太初之墟’!那裡,是輪盤邏輯無法推演、其力量無法完全掌控的絕對未知領域!”
“吾當年於此地與輪盤化身血戰,未能深入‘太初之墟’,僅能借泉眼之力布下後手,延緩其收割步伐。然此非長久之計……”
“鑰齊聚,泉眼開。欲破死局,唯有深入‘太初之墟’,尋得混沌源核,或可……重塑規則!然此路九死一生,十死無生……後世子孫,慎之!決之!”
“另……吾感應到,汝等尚有一弟,淩塵,其血脈特殊,乃吾與汝父以秘法封印的‘守護之種’,或為關鍵……找到他……”
遺訊至此,戛然而止,母親的魂力玉簡也隨之緩緩消散。
信息量巨大,如同驚雷,在三兄妹腦海中炸開!
輪盤竟是人造之物?其目的是維持死寂的平衡?真正的希望在於輪盤都無法掌控的“太初之墟”?還有……四弟淩塵,竟然身負特殊的“守護之種”?
希望與絕望交織,前路更加迷霧重重!
凡塵微光·守護初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