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法歸寂·步履維艱
一步踏入歸墟壁壘之後,宛如跨越了一道無法跨越的天塹。
外界的喧囂如潮水般退去,能量的流動似被施了魔法般戛然而止,時間的流逝感也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一切屬於“生”的概念,在此地被無情地剝離,如同被抽走了生命的軀殼。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如死亡般深沉、如寒冰般刺骨的絕對死寂,它深深地滲透進骨髓,凍結了靈魂。
蘇墨寒與蘇清瑤落腳之地,宛如一片虛無縹緲的仙境,而非堅實的大地。他們的腳下,是一條蜿蜒曲折的小徑,仿佛是由無數微弱的星塵編織而成,懸浮在無儘的灰蒙虛空之中。這便是那驚鴻一瞥的“古路”,如同一條神秘的紐帶,連接著未知的彼岸。路寬僅容三四人並行,兩側是深不見底的黑暗深淵,宛如一個無底的黑洞,貪婪地吞噬著一切光線,仿佛是一隻凶猛的巨獸,等待著獵物的失足。隻要一步踏錯,便會被這無儘的黑暗吞噬,永遠墜入虛無的深淵。
更可怕的是此地的法則環境,簡直就是一片混沌的沼澤!蘇墨寒駭然發現,自己苦修的混沌元丹,此刻就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旋轉速度慢得猶如蝸牛爬行,何止百倍!那感覺,就如同生鏽的齒輪,每轉動一絲,都需要耗費巨大的神念與意誌去推動,仿佛要將他的靈魂都抽離出來。周身原本澎湃的混沌之力,也變得沉重粘稠,宛如一潭死水,在經脈中艱難流淌,施展任何神通術法,其威能都如同被閹割了一般,十不存一!
【警告!進入絕對法則禁區:歸墟核心影響區!】
【時空基準係數:近乎凍結。能量活性係數:趨近於零。萬法效應衰減率:99.8!】
【混沌係統嚴重超負荷!能量循環幾近停滯!推演功能宕機!對外感知範圍:周身三丈!】
【宿主生命體征維持能量急速消耗!預計可持續時間:未知環境乾擾過大)!】
腦海中,係統的提示音變得斷斷續續,微弱得如同風中殘燭。蘇墨寒感覺自己仿佛變成了一個凡人,不,甚至比凡人更糟糕,凡人尚有力氣行走呼吸,而在此地,連“動”這個概念都受到了極大的壓製。
“哥……我……我好冷……動不了……”身旁的蘇清瑤聲音顫抖,小臉煞白,周身那純淨的混沌光華已黯淡到幾乎看不見。她的混沌種體對此地的死寂環境反應更為劇烈,幾乎失去了所有活力,隻能本能地緊緊抓住兄長的手,汲取著那微弱的溫暖。
蘇墨寒心頭沉重至極。這歸墟之眼,比想象中還要恐怖千萬倍!莫說尋找母親,便是能否在此地存活下去,都成了未知數。身後的壁壘已閉合,“清道夫”雖暫時被阻隔在外,但他們也徹底陷入了這絕地之中。
死極生悟·係統初衍
不能坐以待斃!
蘇墨寒強壓下心中的寒意,盤膝坐於古路之上儘管此地並無“坐”的真實觸感),將意識沉入體內,全力觀想《混沌初解》的心法。
“混沌者,無極而生,動靜之機,陰陽之母也……動則分陰陽,靜則複歸無極……”
月無涯的感悟在心間流淌。外界萬法歸寂,是為極“靜”。而混沌未開之前,不也正是無陰無陽、無動無靜的“無極”狀態嗎?
歸墟是萬物之“終”,是極致的“靜”。但物極必反,否極泰來!這極致的死寂與虛無,是否也蘊含著混沌初開前最本源的“靜”之大道?這令人窒息的壓製,是否並非純粹的毀滅,而是一種……回歸本源的狀態?
一個大膽的念頭如同閃電般劃過蘇墨寒的腦海!
他不再試圖對抗此地的死寂法則,而是嘗試著去“理解”它,去“融入”它!他主動放緩混沌元丹的旋轉,不再強行催動力量,而是將神念如同觸須般,小心翼翼地探出體外,去感知、去觸摸那無處不在的“寂滅”道韻。
起初,神念如同陷入冰冷的鋼鐵,毫無反應。但蘇墨寒沒有放棄,他以《混沌初解》中關於“靜”與“無”的感悟為引,將自身意誌模擬成一種同頻的“寂滅”狀態。
漸漸地,他“聽”到了一種聲音——那是絕對寂靜的聲音,是萬物消亡後最本源的律動。他“看”到了一種色彩——那是吞噬一切光線後最純粹的“無”色。
就在他的意識與這片死寂達到某種微妙共鳴的刹那——
嗡!
體內近乎停轉的混沌係統,核心處那枚由逆命、混沌、秩序融合而成的混沌元丹,猛地發出了一聲極其微弱、卻仿佛來自開天辟地之初的嗡鳴!
【檢測到宿主意識與歸墟底層法則產生初步共鳴……】
【分析環境道韻……確認為超高濃度“寂滅道韻”……與混沌本源之“靜”態高度契合!】
【混沌係統適應性進化啟動……推演新運行模式……】
【新模式生成:歸墟模式初級)!】
【功能:極低功耗運行,可被動汲取微量寂滅道韻轉化為基礎維持能量,感知範圍小幅提升至十丈。攻擊、推演等高級功能仍嚴重受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