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大剛看到羅網劍奴發來的景帝跟突厥定下割地、賠款、和親的屈辱盟約,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好一個‘寧站著死,不跪著活’的景朝皇室!”
“轉頭就去討好異族,還引狼入室,這就是他們的骨氣?”
“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既然他們不要這臉麵,那我就幫他們揚揚名。”
“傳我命令:動用羅網所有渠道,把這份‘盟約’的詳細條款一字不落傳遍天下!”
“我要讓大景每個子民都知道,他們現在的皇帝到底做了什麼英明決定!”
羅網的力量到處都能滲透。
才過了幾天,這份本該是絕密的盟約內容,就像長了翅膀似的,飛遍了城鎮、鄉村和茶樓酒肆。
一開始,沒人願意信。
“不可能!陛下怎麼會把河西十三州割出去?那可是太祖皇帝拚命打仗打下來的基業啊!”一個老儒生一邊捶胸頓足,一邊臉色慘白。
“每年要給五百萬兩白銀、一百萬匹絹帛、三百萬石糧食?國庫早就空了,這些錢糧從哪兒來?還不是要從我們這些普通老百姓身上搜刮!”一個商人掐著手指算,越算臉色越白。
“還有長安公主……她才十六歲啊,就要被送到那又冷又苦的地方,嫁給突厥可汗?這……這和親跟把人獻祭有啥區彆啊!”一位婦人聽著,忍不住抹起了眼淚。
消息被反複核實,細節也越來越清楚。
大家的質疑變成了憤怒,最後這憤怒像燎原大火一樣燒了起來。
“昏君!沒本事!守不住江山,就用老百姓的性命和祖宗的土地去換!”
“把突厥人引進來?這是請神容易送神難啊!他們比聶大剛還狠!”
“這樣的朝廷,還有啥值得我們效忠的?我們交稅服役,難道就是為了讓皇帝把我們賣了,去討好異族嗎?”
街頭巷尾都在議論,以前不敢說出口的對朝廷的不滿,現在像決了堤的洪水一樣,一下子湧了出來。
不少地方的官府想壓製,卻發現麵對的是一群怒氣衝衝的老百姓,甚至有些地方的守軍也開始動搖,軍心不穩。
一股想“變天”的暗流,正在大景的土地下拚命湧動。
金鑾殿裡,氣氛凝重得像暴風雨來臨前的死寂。
幾個頭發胡子都白了的老臣,手裡拿著大街上人手一冊的盟約抄本,跪在地上,一邊哭一邊質問景帝。
“陛下!民間傳的跟突厥的盟約,條款嚇人得很,喪權辱國到這份上,是真的嗎?請陛下說清楚,好讓天下百姓安心!”一位禦史大夫用頭撞地,發出咚咚的響聲。
景帝高高坐在龍椅上,可寬大袍袖裡的手卻在微微發抖。
他臉色有點白,眼神躲躲閃閃,不敢跟下麵那些滿是失望、憤怒和質疑的目光對視。
他心裡一陣陣發慌。
景帝強做震驚道:“胡……胡扯!”
“這是聶大剛那魔頭造的謠,想攪亂民心、動搖國家根基!”
“你們都是朝廷的重臣,怎麼能信這種沒根據的話!”
“給朕查!從嚴查謠言的源頭!再有人敢亂議論,就按通敵罪處置!”
可這番表麵凶、心裡虛的嗬斥,根本沒壓住朝堂上的騷動。
大臣們看著皇帝那明顯不對勁的神情,還有他躲躲閃閃的態度,心裡那種不好的預感越來越重。
有些忠心正直的大臣臉上露出絕望,而更多會看臉色的官員,已經在心裡重新盤算利害了。
景帝的否認,這時候看起來特彆沒分量,反而更像默認。
此時的景帝心裡清楚,絕對不能說真話。
一旦承認了,他馬上就會眾叛親離,變成千古罪人。
現在,他隻能硬撐著,在這條跟魔鬼做交易的絕路上走下去。
同一時間,在聶大剛控製的地方,另一道政令正以更快的速度傳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