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過碗時,曹複清楚看見他手腕內側有塊淺疤——是太宰府士卒常有的標記,之前抓孟川時,他見過同樣的疤!
“多謝小哥。”漢子聲音發啞,喝了口水就把碗遞回來,手指攥得緊緊的,指甲縫裡還嵌著點紅泥。
曹複心裡有了數,轉身對老陶使了個眼色。
老陶正蹲在陶管旁收拾桑皮漿,見狀立刻會意,摸出塊碎陶片,悄悄往漢子身後的地上扔去——陶片落地發出“哢嗒”輕響,像枯枝斷裂的聲音。
漢子果然有反應,猛地回頭看,腳不自覺地往暗渠方向挪了半步——正好踩在蕭山提前拉好的桑繩上!
“動手!”曹複低喝一聲。
石硯從側後衝出來,長戈橫在漢子脖子上,另外兩個弟兄立刻上前,反擰住他的胳膊。
桑繩“唰”地纏上他的手腕,勒得他“哎喲”一聲。
“你乾什麼!放開我!”漢子掙紮著,腳邊的草鞋掉了,鞋底沾的紅泥看得清清楚楚,“我就是個普通百姓,你們憑什麼綁我!”
“普通百姓?”老陶走過來,撿起漢子掉在地上的衣角——是塊黑色碎布,上麵繡著模糊的“太”字,“這是太宰府的布吧?卞邑百姓穿的都是桑麻粗布,哪來這種繡字的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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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著漢子的鞋:“還有你鞋上的紅泥,暗渠陶管裡的紅泥跟這個一模一樣,你敢說不是你抹的?”
漢子的臉瞬間白了,掙紮的力道弱了下去,嘴裡卻還硬撐:“我不知道什麼太宰府!這布是我撿的,紅泥是路上沾的!”
“撿的?”曹複蹲下身,指尖戳了戳他手腕的疤,“這疤是練戈時被槐木柄磨的吧?太宰府士卒練戈都用這種柄,磨出來的疤就是這個形狀,你還想狡辯?”
他心裡忍不住吐槽:“這偽裝也太不走心了,紅泥沒擦乾淨,連專屬疤痕都露著,當我們是瞎的?”
這話像錘子砸在漢子心上,他身子一軟,癱在地上,聲音發顫,眼淚瞬間湧了出來:“我……我是被逼的!”
“杜太宰的人把我家裡人全抓了,說我不混進鵝山堡破壞暗渠、引宋兵來,就殺了我妻兒老小!”
他喉結狠狠滾了滾,指甲掐進掌心,聲音啞得像被砂紙磨過:“他還說,事成之後給我百兩黃金,讓我帶家人去宋國活命……我不是故意害大家的,我隻是想保住家裡人的命啊!”
百姓們圍了過來,有的指著漢子罵,有的替他求情。
老魯歎了口氣,放下手裡的槐木:“也是個可憐人,可你不該害大家啊!我們逃出來不容易,你這一鬨,宋兵來了,咱們都得死!”
曹複站起身,對石硯說:“把他綁在石牆邊,派人看著,彆讓他亂喊。等咱們穩住了,再做處置。”
正說著,身後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曹複回頭一看——季良扶著曹遠的胳膊慢慢走過來,臉色雖還有些蒼白,但精神好了不少,胸口的傷口用新換的粗布裹著,沒再滲血。
曹遠手裡拎著捆桑苗,葉子上還沾著露水,見曹複看過來,笑著揚了揚手裡的苗:“桑苗我挪到了石牆根背風處,澆了暗渠的水,根須沒傷著,等過兩天晴了,還能栽回田裡。”
季良目光掃過被綁在石牆邊的內鬼,再望向空地上忙碌的百姓,輕輕舒了口氣,語氣裡帶著幾分釋然:“能把內鬼揪出來,總算是了了樁心事,這樣大家的心也能往一處擰了。”
曹複轉向百姓,聲音儘量平和:“大家彆慌,內鬼已經抓住了,暗渠的陶管也加固好了。咱們隻要守好鵝山堡,肯定能撐下去。”
又對孟姝說:“孟姝,粥煮好了先給孩子和老人分,大家輪流歇著,彆累著。”
百姓們的情緒漸漸平複,老魯扛著槐木繼續往門口走,嘴裡還念叨:“曹公子說得對,咱們抱團,啥難關都能過!”
火把的光映在石牆上,投下眾人忙碌的影子,粟米粥的香氣越來越濃,裹著山林的潮氣,在鵝山堡裡彌漫開來,透著股絕境中抱團取暖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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