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陶窯的縫隙望出去,公輸澈正踮著腳往裡探,腳滑了下趕緊扶窯壁——掌心沾了窯灰,還蹭掉塊焦黑的窯皮。
他手裡攥著塊焦黑的火罐殘片,邊緣沾著乾硬的火油,另一隻手掏袖裡的圖紙,想對照窯的結構。
掏圖紙時,袖管徹底滑下來,桑紋布露得更明顯。
青黛色顏料晃得刺眼,像塊醒目的補丁。
“抓他!”楊明低喝一聲,拎著陶刀衝出去,刀身劃破空氣,帶起細風。
公輸澈慌了,手忙腳亂把圖紙往嘴裡塞——被紙邊嗆得劇烈咳嗽,圖紙掉在地上,沾了陶灰。
轉身就跑,懷裡的火罐殘片“哐當”掉在陶渣上,滾到墨軒腳邊。
剛跑到門口,石硯扛著長矛堵在那,矛尖對著他,寒氣逼人:“想跑?沒那麼容易!”
曹複腳絆在窯磚上,踉蹌著追上來。
手裡刻刀攥得緊——指節泛白,後背舊傷被扯得微疼,像有細針在紮。
“偷陶片、偷圖紙,還跟孟家勾結!公輸家就這點能耐?”
“胡說!我隻是路過!”公輸澈急著推石硯,想從旁邊繞。
石硯紋絲不動,攥住他的胳膊——甲胄銅片硌得公輸澈“嘶”了聲,袖裡的陶片掉出來,滾到曹雲腳邊。
“這、這是孟家的布!”墨軒舉著布屑跑過來。
說話結巴卻響亮,指著青黛色顏料:“我、我見過孟家管家的衣袍,袖管上就、就有這顏料!”
王俊等人也圍了上來。
王俊踹了腳陶渣,碎渣濺在公輸澈褲腳:“怪不得幫墨家搶功勞,原來早跟孟家勾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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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山攥著陶火罐碎角,指節發白:“偷工家的法子給外人,你配做匠人嗎?”
曹雲彎腰撿起陶片,指尖蹭過螺旋紋,臉色沉下來:“孟家布屑藏在你袖裡,還拿著工家陶片——當我們眼瞎?”
“撿的!都是撿的!”公輸澈嘴硬,頭卻不敢抬,額角的汗順著臉頰往下淌。
這時,曹雲身後的老陶匠走過來。
手背全是深淺不一的窯裂,像乾涸的河床,手裡舉著塊碎布:“前日孟府人問陶窯法子,就是他領的路!還說‘三天內準拿到螺旋槽法子’,我特意留了塊他們掉的布——跟這布屑一模一樣!”
公輸澈臉色徹底慘白,腿一軟差點跪了。
曹複對楊明道:“綁了!陶片、圖紙、布屑都收好,交給君上處置!”
楊明和墨軒找桑繩,墨軒綁得急,繩結打了死扣,勒得公輸澈“哎喲”直叫,指尖蹭破了皮,滲出血珠。
圍觀的工徒們罵聲一片,連墨家那兩個剛停手的門徒,也對著公輸澈啐唾沫——偷師通敵,在工坊最招人恨。
石硯拎著公輸澈的衣領往旁拖:“老實點!彆耍花樣!”
墨軒蹲在地上,撿起火罐殘片遞到曹複麵前。
眼裡亮閃閃的,鼻尖沾著陶灰,像隻剛偷吃到米的小鼠:“安國君,這、這螺旋紋,我、我能學嗎?不想跟師兄們鬥來鬥去,想踏實學技術。”
“能學。”曹複摸了摸他的頭,蹭掉他鼻尖的陶灰——掌心還帶著工械儀的涼意。
“隻要你踏實練,我教你刻螺旋紋,還教你調火油比例。”
墨軒咧嘴笑,露出兩顆缺牙,手裡的殘片攥得更緊,指節泛白:“謝安國君!我、我明天一早就來,絕不遲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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