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硫磺、辰砂的,是齊地口音的人。
叔家,正跟齊商密切來往。
所有蛛絲馬跡湊起來——像一張網,正往叔家的方向收攏。
曹複靠在榻上,後背的舊傷被牽扯得皺了下眉,額角滲出汗珠。
指尖無意識摩挲著那幾片碎陶片,陶片的糙邊蹭得指尖有點癢,心裡卻越想越明:如果真是叔家,他們的目的太毒了。
利用孟家跟自己的矛盾,暗中下手。既除了他這個可能妨礙齊地交易的工正,又能嫁禍孟家,挑動公室和孟家相鬥,自己坐收漁利。
好個一石二鳥的毒計。
但這都隻是推測。
沒有直接證據證明買硫磺的是叔家人,也沒法證明隆昌貨棧背後的叔家,指使黑豚用特定陶罐裝辰砂粉,還故意留在現場。
孟財的話隻能算旁證,隆昌貨棧跟叔家的關係,對方也能輕易撇清。
還需要更確鑿的證據,一把能釘死真相的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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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複思索片刻,看向楊明:“楊工丞,工坊重建要物料,你明日以工正府名義,去隆昌貨棧采購陶土、釉料。”
“看看能不能接觸到他們的賬目、核心人,特彆是了解下,近期有沒有大量采買或轉運硫磺、辰砂這類礦料。”
“喏!”楊明領了命,眼底的光更亮了。
曹複又轉向石硯:“石硯,這幾天你盯緊叔家府邸。注意有沒有齊地口音的人進出,或是異常的貨物運輸,尤其是深夜的動靜。”
石硯拍著胸脯,甲胄銅片撞得“叮當”響:“放心吧安國君,包在我身上!就算是隻蒼蠅,我也得看清楚它往哪飛!”
安排妥當時,天已經黑透了。
曹複獨自一人走到院中,院角槐樹枝椏被晚風拂得輕晃,落下片裹著暮色的葉子,正巧飄在石桌的碎陶片上。
他彎腰拾起葉子,指尖沾著點草木潮氣,微涼。
目光掃過桌上那包陳翁送的接骨草——粗布包口鬆了些,露出發褐的藥粉,散著淡淡的苦香。
晚風裹著淡極的槐花香漫過來,後背的隱痛似輕了幾分,他卻沒鬆勁。
指尖捏著葉子轉了圈,又輕輕擱回陶片旁,才抬眼望向夜空。
繁星點點,初夏的夜風帶著暖意,吹得額前碎發飄了飄。
背上的傷還隱隱疼,像一根細針,時刻提醒著他不久前那場生死關。
孟家是明麵上的敵,手段直接粗暴,像揮來的砍刀。
叔家藏在暗處,像條伏在草裡的毒蛇,等著找準時機咬一口,更陰險,更致命。
魯公盼著他振興工坊,強國力。
可在這內外困局、權貴相鬥的魯國,想做點實事,竟這麼難。
曹複攥了攥拳,指節泛白,骨節發出輕微的聲響。
他不能退——不光為魯公的知遇之恩,為自己的抱負,也為墨軒那樣信任他、跟著他的人,為那些盼著工坊安穩的匠人。
必須找出真相,揪出幕後黑手。
不然,下一次,可能就不止炸窯這麼“溫和”了。
風又起,槐葉沙沙響,像是在應和他心底的決心。
夜色漸濃,曲阜城的輪廓隱在暗影裡,而一場針對真相的追查,才剛剛進入最關鍵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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