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頓,指了指窯基的鬆土:“這塊土先彆挖,留著當誘餌,等三日後陶勇動手,咱們再順藤摸瓜。”
石硯突然湊過來,手裡拿著片陶片:“安國君!這是我在桑樹下撿的,上麵有字!”
陶片上用炭筆寫著“亥時運鹽”,字跡潦草,和陶勇編篩子時的筆跡一樣。
曹複接過陶片,指尖蹭過炭筆字,炭粉沾在指腹:“亥時——就是今晚,他們要運鹽。”
他抬頭看向茶山的方向,晨霧還沒散,穀口的陶窯煙囪冒著青煙,和私窯的方向正好對著。
中午吃飯時,陶勇端著粟米粥過來,粥裡沒摻沙,卻多了塊宋國的細麵餅。
他把粥放在曹複麵前,笑容有點僵:“安國君,嘗嘗這餅,是季安大人送的‘謝禮’,味道不錯。”
陶勇的指尖沾著炭粉,是寫“亥時運鹽”時蹭的,他沒擦,還在撚粥裡的粟米,把炭粉混進了粥裡。
曹複拿起細麵餅,咬了一口——有點鹹,是用鹵鹽和的麵,和魯國的井鹽味道不一樣。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季安倒是大方。”他故意說,目光盯著陶勇的指尖,“這餅的鹽味很特彆,是宋國的鹵鹽吧?”
陶勇的手猛地一頓,餅從手裡掉在地上:“是、是季安大人從宋國‘換’的,不是私藏的……”
他慌忙去撿餅,指尖的炭粉蹭在地上,留下道黑痕,和陶片上的炭筆字紋路一樣。
曹複沒再追問,隻是看著陶勇撿起餅,拍了拍灰,慌慌張張地走了,背影都透著心虛。
墨鐵湊過來,聲音壓得低:“今晚亥時,咱們去私窯附近設伏?”
“嗯。”曹複擦了擦嘴角的餅渣,“讓季寧派親信帶著公室兵,埋伏在私窯的必經之路——隻要他們運鹽,就人贓並獲。”
他頓了頓,摸出懷裡的陶片,上麵的“亥時運鹽”還清晰:“陶勇和李文,也該收網了。”
夕陽落時,新窯的控煙孔終於完工。
流民們收工回家,陶勇和李文偷偷留在窯邊,不知道在嘀咕什麼。
曹複躲在桑樹下,看見李文遞給陶勇個陶罐,陶罐上的紅繩結,和之前土樣裡的一模一樣,風吹得紅繩輕輕晃。
他剛要靠近,就聽見陶勇說:“三日後炸窯,季安大人會派親信來幫忙,咱們隻要把沙塞進控煙孔就行。”
李文點頭,把陶罐藏進窯基的草堆:“鹽已經運到私窯了,今晚亥時再運一批去孟家,孟家的采辦等著用。”
曹複悄悄退回去,指尖攥得發緊,指節泛白——孟家果然也摻和進來了,這張暗網,比他想的還大。
回到流民棚,他摸出懷裡的地圖,在私窯和孟家之間畫了條線——今晚的伏,不僅要抓運鹽的,還要揪出孟家的人。
半夜,曹複被外麵的馬蹄聲吵醒。
他掀開草席,看見遠處有隊黑影往私窯的方向走,馬蹄上裹著布,走得很輕,隻有細碎的聲響。
是季安的親信,來運鹽了。
曹複摸出懷裡的陶哨,吹了聲輕響——這是和季寧約定的信號,伏兵該動手了。
馬蹄聲越來越近,黑影裡有人扛著陶罐,罐口的鹽粒漏出來,落在地上,閃著白花花的光,在月光下格外刺眼。
曹複的後槽牙咬得發緊,指尖的陶哨攥得發燙——今晚,終於能抓條大魚了。
可剛要起身,就聽見身後傳來輕響——是李文的腳步聲,他手裡還攥著個點燃的陶片,正往窯基的草堆走,草堆裡,藏著那罐鹵鹽。
風從桑樹林裡吹過來,帶著草木的清香,卻吹不散空氣中越來越濃的緊張氣息。
曹複屏住呼吸,盯著李文的背影,心裡清楚,這場精心策劃的抓捕,才剛剛開始。
喜歡蒸汽機轟碎諸侯這個戰國我承包了請大家收藏:()蒸汽機轟碎諸侯這個戰國我承包了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