莞爾笑了,道:“那你要有實際行動。你知不知道外地大學生怎樣才能留上海?”
“聽說不容易,要學習成績好。”
“要評上優秀畢業生。我了解過了,通常每個專業都能評幾個優秀畢業生。誰獎學金拿得多,誰就能評上優秀畢業生。”
方自歸皺起了眉頭,這個要求,和“六十分萬歲”的總方針是完全背道而馳的。
莞爾繼續嚴肅地說:“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我的專業算熱門專業吧?可是為什麼我還要過六級?我為什麼考會計上崗證?”
方自歸語無倫次道:“我……我不是怕吃苦怕學習,主要是本專業相當之無聊……我不是也學了哲學嘛。”
“哲學能當飯吃嗎?”
這又是一個方自歸從來沒有考慮過的問題。方自歸進行了短暫的頭腦風暴,決定還是結束辯論,於是說:“你這句話很有哲理。”
莞爾“撲哧”一聲笑了,道:“拿獎學金,爭取留上海!”
對於能不能拿到獎學金,方自歸心裡完全沒底,可此時此刻,也隻好說一聲:“好!”
“加油!”
“好的。”
太陽西沉,情人牆漸漸成形,也到了莞爾回家的時刻。
“和爸媽說好了回家吃晚飯,我要走了。”莞爾依依不舍道。
“今天我送你到家裡吧。”
“你不怕擠車了?”
“自從今年春節我在火車上站到成都,我差不多就百毒不侵了。”
莞爾一笑,“今天的包挺重的,我來背一會兒吧。”
方自歸笑道:“還是我來背。你負責貌美如花,我負責當牛做馬。”
莞爾又一笑,雙手挽著方自歸一條胳膊,整個人緊挨著方自歸,兩人向公交站走去。
到了弄堂口,方自歸和莞爾相擁而彆,莞爾突然仰起臉說:“我吃了飯就出來。你也去吃點兒東西,吃完了在馬路對麵等我。”
方自歸當然願意與莞爾多膩歪一會兒,便在附近一家麵館吃了一碗麵,就在指定地點等莞爾。方自歸等了約莫二十分鐘,莞爾果然從弄堂裡出來了。
“我們去哪兒?”方自歸興高采烈地問。
“淮海路吧。”莞爾笑道。
方自歸對這種一個胸罩都要賣幾百塊的地方比較排斥,“淮海路沒什麼好逛的,換個地方吧。”
“換哪兒?”
方自歸湊到莞爾耳朵旁邊輕聲道:“我們找個沒人的地方,親熱親熱。”
莞爾用拳頭捶了一下方自歸的胸口,“流氓。”
方自歸態度誠懇地說:“暑假裡我們分開這麼長時間,最近我們應該多親熱親熱。”
“哪裡有沒人的地方?上海多的就是人,到處都是人。”
“我注意到路邊兒上有個綠化帶,人鑽進去,外麵看不見的。”
“行不行啊?”
“行的,肯定行的!”
方自歸拉著莞爾的手在前麵引路,兩人躡手躡腳,鑽進了那條方自歸踩過點的綠化帶。
方自歸打算今天更進一步,接吻的時候,便把一隻手伸進莞爾的衣服裡摸索著。
“不要!”莞爾去拽方自歸伸進自己衣服裡的胳膊。
“要嘛。”方自歸繼續進行探索。
雖然莞爾第一次挽方自歸胳膊時,隔著一層衣服方自歸都感覺被電了一下,但隨著歲月的流逝和感情的升華,經濟學上著名的“邊際收益遞減”發生了作用,拉手和接吻雖然依然甜蜜,但已經不像最初那麼動人心弦。而且不久前,方自歸受到大成的啟發,所以他對於新大陸的探索,非常堅持。
“我都答應你去爭取獎學金了,你總要給我一點兒獎勵嘛。”方自歸說。
一種溫潤、柔韌的觸感,從指尖甜甜地傳遞到了方自歸顫抖的神經中樞。
高度興奮的方自歸得寸進尺,說:“果果,能不能幫個忙……我不知道怎麼把它解開。”
莞爾努力把雙手伸到自己身後,突然,黑暗中傳來一個叫聲:“不許動!”
莞爾一哆嗦,方自歸也被嚇了一跳。方自歸回頭一看,隻見兩個黑影,正從綠化帶外麵鑽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