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充一聽頓時便來了興趣,“哦?郭愛卿有何妙計,快快道來!”
“陛下可派人聯絡魏縣的宇文化及、河北的竇建德,此二人若肯出手,可解燃眉之急。”
段達皺眉:“宇文化及弑君篡位,名聲狼藉;竇建德遠在河北,鞭長莫及,他們肯來?”
“利字當頭,何論名聲?”郭士衡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宇文化及困守魏縣,軍中早已斷糧,聽聞他宮裡的金銀都快熔了換米;竇建德雖在河北,若瓦崗被攻破,楊勇下一個目標便是他。至於距離——”他指尖點在魏縣與黎陽之間,“魏縣距黎陽不過百二十裡,快馬一日可達;河北雖遠,竇建德若肯出兵,五日之內亦可渡過黃河。”
王世充盯著地圖上的魏縣,喉結滾動:“你的意思是……”
“當遣能言善辯之士,許以重利,說服宇文化及進攻黎陽!”郭士衡斬釘截鐵,“隻要擊退隋軍,黎陽的糧草儘歸他所有;至於竇建德,曉以唇亡齒寒之理,我想竇建德不會不考慮自身的。”
“好!郭卿此計甚妙!”王世充猛地拍案,“何人願往?”
郭士衡連忙躬身道:“臣願前往魏縣說服宇文化及。”
“有郭卿在,朕可高枕無憂了,哈哈哈!”
王世充大喜,隨即又吩咐道:“如此一來,郭卿去魏縣的話……”
王世充的目光在眾人身上掃過,目光停留在了內史令韋節身上。
“韋節!那你便前往河北,見竇建德,務必說動他出兵!”
“臣遵旨!”韋節躬身接過王命,指尖微微發顫。
當日,兩波人馬便快馬加鞭衝出瓦崗寨,一路向北,另一路向東而行。
兩日後,魏縣,宇文化及的宮殿。
就在楊勇、瓦崗寨、王世充三方爭鬥之時,宇文化及也沒閒著,在魏縣征發大量人力、物力建造了一座奢靡氣派的小皇宮。
宇文化及正斜倚在龍榻上,看著宮女們用金箔剪成的蝴蝶在燭火前飛舞。
殿角堆著十幾個空酒壇,空氣中彌漫著酒氣與脂粉混合的甜膩。
他的龍袍被酒漬染得斑斑點點,腰間的玉帶卻依舊是楊廣用過的那條,鑲嵌著七顆鴿血紅寶石。
“陛下,王世充遣使求見。”內侍的聲音像蚊子哼叫。
“王世充?”宇文化及打了個酒嗝,一腳踹翻了腳邊的酒壇,“他來乾什麼?”
“來使說……有重要事情商議,似乎是關於黎陽方向的消息。”內侍怯生生地補充。
“黎陽倉?”宇文化及猛地坐直,眼中的醉意消散了大半。
郭士衡被帶到殿內時,正撞見宇文化及懷中抱著宮女在那兒上下其手。
他強壓下心頭的鄙夷,跪地奉上王命:“許帝陛下,我家陛下有旨,願與陛下結盟共抗楊勇。黎陽倉糧草豐足,若陛下肯出兵,破城之後,糧草儘歸陛下所有!”
宇文化及舔了舔嘴角的酒漬,接過手諭掃了兩眼,嗤笑道:“王世充倒會算計。讓本王替他賣命,就為了幾句空話?”
“非是空話!”郭士衡抬起頭,目光灼灼,“陛下可知黎陽守軍有多少?不過一萬餘人!魏縣到黎陽,不過百二十裡,您的騎兵一夜便可抵達。楊勇的主力都在瓦崗前線,黎陽此刻正是空虛之時!”
他接著說道:“從魏縣出發,沿漳水南岸西行,繞過黎陽城北的隋軍斥候,黎明時分便能抵達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