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穿透薄霧,灑在王君廓一行人沾滿露水的衣甲上。
當他們抵達大營時,李靖正在帥帳中部署攻城事宜。
案上的瓦崗輿圖被朱砂標注得密密麻麻,裴仁基、徐世積等將領圍在四周,神色凝重地討論著戰術。
帳外傳來親兵的通報:“元帥,王將軍回來了!”
李靖猛地抬頭,眼中閃過一絲期待:“快讓他進來!”
王君廓掀簾而入,身上的夜行衣還帶著晨露的濕氣,他大步走到帳中,跪倒在地,朗聲道:“末將幸不辱命!單雄信、程咬金二位將軍,願歸降大隋!”
帳內頓時一片寂靜,隨即爆發出低低的驚歎。
徐世積猛地站起身,快步上前扶起他,聲音因激動而微微發顫:“君廓!此話當真?”
“千真萬確!”王君廓拍著胸脯,將單、程二人的決意一五一十地稟明,“二位將軍約定,待我軍攻城之時,他們便在寨內響應,打開北門,裡應外合!”
李靖緊繃的臉上終於露出一絲笑意,他走到輿圖前,手指重重點在瓦崗北門的位置:“好!天助我也!”他轉頭看向眾將,語氣沉穩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傳令下去,午時三刻,全軍向瓦崗寨發起總攻!裴將軍率左翼兵馬攻東門,吸引敵軍主力;尉遲恭率右翼攻南門,虛張聲勢;本帥親率中軍,待北門信號升起,即刻全力突進!”
“末將領命!”眾將領聲應道,帳內的氣氛瞬間變得激昂起來。
王君廓看著李靖有條不紊地調兵遣將,心中暗歎:元帥果然名不虛傳。
他上前一步,補充道:“元帥,單二哥說,王世充對他們猜忌甚深,恐怕已派人監視。攻城之時,還需設法分散王世充的注意力,以免他們在寨內難做。”
李靖點頭:“此事我已料到。徐將軍,”他看向徐世積,“你熟悉瓦崗內情,可命人在攻城前散布流言,就說竇建德已出兵援救王世充,誘他分兵防備西側,減輕單、程二人的壓力。”
“末將明白!”徐世積拱手領命,眼中閃過一絲欽佩。
午時三刻,隋軍大營突然響起震天的號角。
裴仁基率領的左翼兵馬如同潮水般湧向瓦崗東門,雲梯如林,箭雨如蝗,喊殺聲震得山穀都在發顫。
城頭上的王世充軍慌忙應戰,滾石擂木傾瀉而下,一時間,東門下殺聲震天,血肉橫飛。
瓦崗寨帥府內,王世充正焦躁地踱步。
他昨夜一夜未眠,聽聞隋軍猛攻東門,更是坐立難安。
“廢物!都是廢物!”他看著手中的戰報,氣得臉色鐵青,“連個東門都守不住?讓段達給朕頂住!頂不住就提頭來見!”
“陛下息怒,”郭士衡小心翼翼地勸道,“隋軍來勢洶洶,不如……讓單將軍與程將軍率軍增援東門?”
王世充腳步一頓,眼中閃過一絲疑慮:“讓他們去?”他冷哼一聲,“萬一他們趁機……”
話音未落,親衛匆匆闖入:“陛下!西側哨卡回報,發現大批可疑人馬,旗號不明,似有異動!”
王世充心中一緊:“難道是竇建德來了?”
他雖對竇建德遲遲不發兵心懷不滿,但此刻卻莫名生出一絲期待。
若竇建德真能出兵,或許能解瓦崗之圍。
“陛下,”郭士衡道,“不管來的是誰,西側防務不可不防。單、程二位將軍駐守主峰,離西側最近,不如讓他們分兵一部,前去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