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男聽到這裡,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骨讚,你是不是被漢狗嚇傻了?鐵管子會噴火?還能打雷?我看你是想找個借口推脫罪責吧!”
“我沒有!”骨讚連忙搖頭辯解道。
他急得團團轉,都快要哭出來了,“大汗,我說的都是真的!好多弟兄都看見了!那鐵管子可厲害了,我們根本靠近不了!還有他們的堡壘,看著不起眼,裡麵藏的都是這種鐵管子!”
朵菩薩用手捂著嘴,假惺惺地說道:“哎呀,骨讚統領,照你這麼說,漢狗使用可怕的
妖法,你才落得如此的慘敗,你不是想借此讓大汗免除你的罪責,是吧?”
朵菩薩輕蔑的嗤笑了一聲:“依我看,你不但指揮不力,損兵折將,致使我突厥損失了數千勇士,還企圖編造這些謊話來擾亂軍心,其心當誅,還請大汗速速斬殺此獠!”
“對!大汗,請斬此獠!”夷男跟著附和,“大汗,這種廢物留著也是浪費糧食,不如殺了他,讓兄弟們看看,打了敗仗是什麼下場!”
骨讚嚇得臉都白了,連連磕頭:“大汗!我沒有說謊!求大汗明察!”
始畢的臉色陰晴不定,他盯著骨讚看了半天,忽然開口道:“都住口!”
帳內瞬間安靜下來,夷男和朵菩薩都閉上了嘴,看向始畢。
始畢走到骨讚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骨讚,本汗問你,你要如實回答!你說的鐵管子,到底長什麼樣?有多少?”
骨讚忙擦了下額頭上細密的汗水,他明白自己能不能活命就看怎麼回答了!
於是,他努力地回想了一下當時的情形,才說道:“回稟大汗!就是……就是跟長槍木杆差不多粗細,黑黝黝的,大概有五六尺長,架在堡壘的牆頭上,後麵好像有……有木架支撐,具體的數量有多少……我也說不清,反正不少!”
他努力回憶著戰場上的情景,“他們的堡壘看著像是臨時搭的,裡麵藏了好多人,我們一靠近,那鐵管子就開始噴火,勇士們根本衝不過去!”
始畢摸著下巴上的胡子,陷入了沉思。
他雖然也覺得骨讚的話有些離譜,但骨讚嚇成這副模樣,不像是裝出來的。
“你確定那鐵管子能打多遠?”始畢又問。
骨讚又回想了下,說道:“大概一百五十步左右。”
“你確定?”
骨讚肯定地點頭,“確定!我們還沒衝到一半,就被打倒了好多人!”
始畢沒有說話,他的眼神變得深邃起來。
他走到帳外,望著南方的天空,那裡的雲層很低,像是壓在草原上的一塊巨石。
他想起了小時候,爺爺給他講過的故事,說南方的漢人會一些奇怪的法術,能呼風喚雨,撒豆成兵。
以前他從來不相信,覺得那都是騙人的,可現在……
“大汗,您彆聽他胡說!”夷男跟出來說道,“不過是些漢狗的小把戲,嚇嚇膽小鬼還行,真要是近身了,看我不一刀劈了那些鐵管子!”
始畢沒有回頭,隻是淡淡地說道:“明天,你帶一萬人去探探虛實。”
夷男愣了一下,隨即拍著胸脯道:“好!大汗放心,我一定把那些鐵管子給您搶回來,讓您看看是什麼玩意兒!”
始畢沒再說話,隻是默默地看著南方。
他心裡清楚,不管骨讚說的是真是假,這次南下恐怕不會像他想的那麼容易。
那些鐵管子到底是什麼東西?真有那麼厲害嗎?如果真像骨讚說的那樣,能打一百多步遠,那突厥的騎兵衝鋒豈不是成了送死?
他忽然想起了梅祿,那個在中原待過的謀士,或許他知道些什麼。
“來人,”始畢喊道,“去把梅祿叫來!”